手。他们宁愿就这般永远对峙下去，也不想面对这个疯子。

“再冲十丈……唔，十丈，就够了……”

神经质般的嘟囔声在满身血色的身影间飘忽，这一刻，裴行俨忽然想起了张须陀。

那老临死都在为大隋冲锋。他不明白为什么，哪怕是到了现在也依然不明白。

他父亲说“蹈履非所，身名隳坏，时也。既复随君上，大丈夫当玉折名扬，以全忠节”，他其实并不赞同，但也不想反驳。

他这辈子反驳过许多，唯独未反驳过他父亲。

他知道现今所行乃正义之事，这便够了。

“tui！”

吐了嘴角流进的血水，裴行俨紧了紧刀柄之上的布带，瞥着城之上的身影忽地俯身，正待冲出之际，身后武安门下忽然响起马蹄声。

林立的禁卫分开，一身金甲，长须飘髯的段达倒提一柄长刀冲，忽地举刀怒喝：“裴仁基谋反作，业已伏诛！小子还不投降！”

“爹！”

前者愕然回首，不可置信的看着被那长刀挑起的狰狞颅，整个忽然战栗起来。

“段、达！”

“死！”

泣血椎心的怒吼自墙下响起，血色的身影倒飞扑下。城下顿时做一团，老段惊得差点落马，城的王世充与张童仁同时呼喝，“放箭”之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