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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波多斯拉克的袭击过去。

营地中。

步弓手方从前方退下，准备返回营帐睡觉。哨兵和值夜的士兵，脸上尽是疲倦之色。明亮的火光映亮他们的脸，透着难掩的绝望。这时，一支骑兵队缓缓驰出营门。守门的士兵连忙打起神来，目送这支骑兵与步兵混杂的队伍离开。

依照地图的指引，此去多斯拉克驻留的地方，要经过田地、随后是茂密的树林，再穿过山谷，方能抵达黑水河畔。这会是一次冒险的行动。如果此行扑了个空，或是蓝道·塔利带着大军赶到，都会让局势急转直下。而最糟糕的可能，则是被多斯拉克发现，突袭不成，反了对方的陷阱。

但坐以待毙也不行，这么熬下去，大军很可能在抵达孪河城前崩溃。

要相信他吗？不相信吗？一路上，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徐洛。他觉得自己这样怀疑对方，多少有些过分。但如果盲目的相信，也是一种愚蠢。

用不疑。

徐洛最后的选择相信这个消息。

“走这条路。”

等快到山谷时，徐洛突然下令，让队伍改道。过了一会儿，盾者匆匆从后方赶来。盾者面有困惑与不安，说：“如果绕过这条路，我们很可能无法在白天之前抵达。到时，多斯拉克多半已经离开了。”

“无妨。”

徐洛平静地回答。

离开大道后，道路明显变得难走许多。盾者心中困惑，也只好沉默地跟着。徐洛眉紧皱，不时看一眼地图，又看一眼后方的队伍。

“您在看什么呢，吾王。”盾者问。

“嘘！——”

徐洛举起手指示意。“你听，梭伦。”盾者闻言，侧耳倾听。隐约间，有马蹄声传来。大军的骑兵都在他们附近，后方又怎么可能有骑兵呢。

“是多斯拉克。”徐洛揭晓答案。

“他们绕到我们后面去了？这些混蛋！”盾者大骂。平时都很镇定稳重的梭伦，在这时竟想直接掉去与多斯拉克手。

“不急。”

徐洛示意梭伦平静，让队伍加快速度。梭伦这才明白，这一切都在国王的计算之中。

很快。

马蹄声便变得清晰，随后是多斯拉克咆哮、狂笑的声音随风飘来。徐洛这才下令停下。同梭伦一样，徐洛的心也很不安。他害怕自己的消息来源是错的。

但多斯拉克的出现，打消了他的疑虑。

多斯拉克大概也很困惑，为什么徐洛没有进山谷吧。这种形，可不是靠直觉能够猜到的。他们离艾迪森所说的多斯拉克的驻留地还很远，没理由半途改道。

大军掉，与多斯拉克战。

这样的遭遇，多少令多斯拉克错愕。他们随即意识到自己中计了，掉想要逃掉。但泥泞的道路，本就不是战马奔驰。双方方一汇，留给多斯拉克的选择，就只剩下一战。茫然无措的多斯拉克，尝试着四散逃走。而北境军的步兵也随即从另一侧包围上去。

没有斗志的多斯拉克骑兵，很快落下风。

如果说，不断的拉扯和奔袭作战，多斯拉克当然是受神眷顾的骄子。但他们的耐不够，尤其不善阵地战。就连身为步兵的无垢者，都曾在贸易城邦科霍尔挫败他们。面对铠甲更厚、阵型更密集的北境骑兵时，结果可想而知。这也是为何徐洛问艾迪森，多斯拉克骑兵所在的原因。只要能抓住他们，徐洛就有信心击溃他们。

只可惜，这一次，艾迪森说谎了。

最后竟是这样的结果，徐洛只能无声叹了气。艾迪森或许是真的以为，这样便足以击败他的国王。但远远不够。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这样还不行。

王的血盟卫乔戈，被押到徐洛面前。

乔戈一脸血迹，胸剧烈起伏着，不忿又懊恼地看着徐洛。徐洛瞟了乔戈一眼……多斯拉克，对战败是如何看待的呢？徐洛不记得了。

“放了他吧。”国王命令，“替我带句话给丹妮，乔戈……国王的任何选择，都是有代价的。”

“就这么放了他？”梭伦表示反对，“等他回到龙王身边，又会和我们作对。”

“一个骑兵吗？没关系。他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

“那其他多斯拉克呢，您打算怎么办？”

其他？

徐洛看向逐渐结束的战场，还是有数百多斯拉克骑兵逃离了战场。至于剩下的，北境军正在逃亡中，他们带不了那么多俘虏。如果放了这些，只会在后面的战斗中，给他们带来更多的麻烦。徐洛合上眼睛：

“就地处死吧。”

回到营地。

见到活着的徐洛，艾迪森·托勒特便明白了事的结果。他颤抖着，跌坐地上。徐洛脱下锁子甲，放到一边。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艾迪森脸色苍白，问。这一刻，他才感受到死亡的恐惧为何物。

“嗯。”

徐洛轻声应。他看着身前的，却总有几分神恍惚，仿佛没把注意力放在这件事上。

“那你为什么还要问我？”

“嗯……大概是，想确定你会怎么选吧……”

“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琼恩。”艾迪森苦笑，“你这样的，活着真的有意思吗？所有你的，都要死。而你自己，什么也不，什么也不相信。你活着不觉得痛苦吗？”

不。

你错了，艾迪。

我相信埃恩·伊梅特，相信泰隆·斯特恩，相信卡蒂娜，相信皮革，相信梭伦，相信理查德·霍普。哪怕是波顿公爵，我都愿意尝试着去相信他。

你不能说我谁也不。

我若是不在乎你，你又如何能活到今？

但你说得对，我已失去的太多。为了避免更多的悲伤发生，也许，是该结束了。

“你还记得在君临的旅店吗，艾迪。”徐洛端出两个酒杯，放在桌上，“我告诉过你，你若是将我当做兄弟，来找我，我不会拒绝你的请求。你却从未把我当做兄弟……”

“我是为了你，才南下，来到君临。而你认为我不把你当做兄弟？”

“为了玛格丽·提利尔？”

徐洛眨眼睛，平静地反问。你不是为了玛格丽，才来找我，要继续你的事务吗？

艾迪森吞了唾沫，傲慢地扬起下。

“是你变了，琼恩。你早已不是在长城上，那个亲近、温和的总司令。你是个为了权力不折手段的君。你解散了守夜军团，因为他们会让们想起你的过去。我是为了给死去的守夜兄弟报仇，才会投向丹妮！我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虚伪得令我作呕，艾迪。”

徐洛努了努嘴，“丹妮莉丝很美吧？我见到她的时候，也被她的美貌震惊了。你知道我为何无法信任你吗？一个为了活着的男，不值得信任。如果你可以为了玛格丽，来找我，要我帮忙。自然也能为了丹妮莉丝，做出与之相反的事。见一个美，便为了她发狂，你把这称作？的确，我从未明白过这件事。”

艾迪森悲怆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