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房长安低看书，翻了两页，转看看沈诚言，似乎有点欲言又止，但最终没说，又低看书。

过了十几秒钟，他再次转，再次欲言又止，然后又再次低看书。

第三次的时候，沈诚言转过来，温和笑道：“怎么了？有话就说，跟叔叔还见外？”

房长安看他一眼，小声道：“沈叔叔，我不是瞎琢磨，我……”

他低下，声音更小了：“……我就是想吃饱。”

沈诚言再次愣住，低打量着这个十二岁的小小少年，穿着净而有些旧的衣服和布鞋，低垂着，衬着那小声说出的有些委屈的话语，让他的心脏骤然如被大手猛力攥住，几乎喘不过气来。

“什么脏的臭的东西都放在锅里给学生吃……哪怕做得再难吃，菜都不洗……没得选……”

房长安刚刚说的那些话再次在他耳边浮现，最终化作一句微弱的：“我就是想吃饱。”

像是有一个又一个稚的声音在他耳边这样说，男孩子，孩子，声音微弱，却锥心刺骨。

沈诚言缓缓的、的吸了一气，伸手摸摸房长安的脑袋，用尽量柔和的声音说道：“叔叔知道，叔叔就是开个玩笑，你不要放在心上。”

“真的？”

房长安抬起来，眼睛有点湿润，表却显得有些欢喜。

沈诚言用力点点，笑道：“你小小年纪，就能有这样的心思和胸襟，叔叔很开心，真的！你放心，叔叔肯定会认真考虑这件事的。”

房长安也点点，“嗯！”

一大一小两相视，忽然听见旁边有抽泣声，同时看过去。

就见小姑娘正坐在桌前抹眼泪，手里握着被泪水浸湿的纸巾，长长的睫毛上沾着细碎水珠，白晶莹的脸蛋上挂着泪痕，转身用手扯扯房长安的衣角，眼睛红红的，哽咽道：“房长安……你以后每天都跟我回家吃饭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