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慌忙告罪一声：“大，可是哪里不满意？”

“没什么。”

方鸿拿起丝绸缎子织成的书袋，转身离开，往家走去。

直到这一刻。

书肆内，众如释重负，纷纷松了气。

“那是一位先天境界的高！？”

“看起来，好年轻。”

“嘘……慎言！”

几个武秀才相互对视了一眼，都认出方鸿身份，暗暗吃惊：“方秀才已经加诛妖司，再过个几天，就要授予少卿的卿位。”

“这一位大物，步行走路，亲自买书？”

按理说。

少卿出行应该是六抬大轿。

即使不坐轿子，也该飞在天上，高来高去不沾地面的尘埃。

……

另一边。

方鸿刚出养生斋，没走几步，拐了个弯。

街，拐角，小摊，一绿发的老翁坐在摊位旁，面色孤傲冷漠，眼睛半开半合，鹰钩鼻，薄嘴唇，留着一撮泛白的胡须。

老翁那绿发苍苍，随风飘动，披在肩，犹如温润的玉石，一根根发晶莹剔透的样子。

瞧这卖相，打扮，坐姿，神态，尤为不俗。

倘若放在郡县和乡镇之地。

妥妥的高无疑。

然而，府城百姓见识多，没那么容易上当受骗……众围观，指指点点地说道：“这老，想钱想疯了，他一门武道练法售卖百两银，不买不给看，肯定是骗子。”

“这点伎俩太俗了。”

“我一眼看穿。”

围观群众，评论足。

还有的想要报官严惩骗子。

锦衣棉靴的少年凑上前，大约是富家子弟，开道：“老丈，这门练法适合我修习吗？”

“嗯。”

老翁眼睛没睁开，鼻翼微动，哼了一声。

那锦衣少年原地踌躇了一会。

围观众看好戏，几个热心肠的出言劝说：这是骗子，莫要上当，白白糟蹋了银钱。

同时。

方鸿慢悠悠路过，瞥了眼老翁，只觉得好笑：“后天九层，体内容纳二十八道真气，只差一枚归真丹便可晋升先天境界……这种，摆地摊？”

“估计是在找乐子。”

“为老不尊啊。”

方鸿瞥了绿发老翁一眼，继续往前走。

……

路过一间白昼歌舞的阁楼。

戏子登台，歌喉婉转，舞姿轻盈且蔓妙。

在府城。

卖艺不卖身的戏曲演唱相当卖座。

看客们鼓掌喝彩，扔出赏钱，叮当叮当的发响。

“冉戏阁。”

方鸿看了看红蓝二色相间刻字的楼阁匾额，暗暗点：“苍州府文娱活动还挺多元化……说书，唱戏，歌舞，演出，应有尽有。”

……

街边。

有逗鸟，遛狗。

有挥墨写字，笔尖游走，纵肆意。

“不错。”

方鸿看得眼前一亮，忍不住给了些许赏钱。

……

胡同。

一对夫妻吵架，脸红脖子粗，争论孩子应该去哪个武馆的问题。

秀才举坐镇的武馆，资费尤为高昂，但也卓有成效。

然。

名额有限。

凑够了银钱也不一定进得去。

……

枯树下。

几个老者支起火炉，下着棋。

有孩童嬉戏打闹，玩累了，开始央求老讲故事。

……

自从来到苍州府。

方鸿出行，很少走路，基本都飞在天上。

今才算接地气。

归家的路上步行。

所见所闻，景画面，令他有一种脚踏实地的感悟。

“咦？”

“那边是……水运粮食！”方鸿走到一座拱形石桥上，一眼看去：下方是宽阔河道，四通八达，纵横错，如同网格，遍布府城，不像是天然形成，大概是力开辟的整齐河道。

河道约有六丈宽，不浅不。

河面上，一艘艘大船来往，承载巨量粮食，运往府城各处，恍如百舸争流的场面。

哗哗~

河面上全是大船，激水流，渐行渐远。

这是每例行的粮食运输。

这些粮食，蔬菜，水果，从东南西北四个灵田装船出发，运往各处的粮市。

须知！

截止永盛六十八年，即去年，苍州府城统计高达一千万！

如此庞大的，几乎超负荷。

正因此，知府下令，大幅度提高府城的落户要求……无功名在身，拿不到正式户籍……包括武秀才想要举家搬到府城定居，也有一定限制，允许拖家带，却不得超过十，以前的下丫鬟统统遣散，不能够带府城。

总而言之。

对于绝大多数，这是一座可进不可出的巨城。

“唔。”

方鸿回，望向南边，两百丈之高的灵气长城，宛若接天连地，向两侧绵延不绝的山脉。

从这个角度。

隐约能看到长城顶端。

方鸿摸了摸下，暗忖道：“有时间的话，到长城上面看看，再去灵田逛一圈……暂且回家，安顿一番，然后出城做任务。”

念及此处。

他走过几条主街，往左一拐，瞧见自家巷子，夭儿蓁蓁手里拎着几个小袋子，身边簇拥着一群身穿杏黄色衣裳的方宅丫鬟。

两个小丫还是有些不适应。

往的施府丫鬟，摇身一变，已经是尊贵的大家闺秀。

见到兄长，方蓁蓁小跑过来，挽起方鸿的手臂：“哥……咱家招了这么多丫鬟，是不是太奢侈了？”

不知怎么。

丫鬟环伺。

令她感觉不舒服，心惴惴，似有点怕。

尤其是丫鬟们的敬畏恭谨……

方蓁蓁有些不忍心……

己所不欲，勿施于，想当初她也这般。

见此，方鸿摸着她的小脑瓜，语重心长地说道：“这是世间的红尘历练，不必多想。”

——

黄昏时分。

府城之外。

官道之上。

来自江州诛妖司押运囚车的队伍，浩浩如长龙。

江州启程，途经苍州，前往上京。

到了府城的南门，稍作歇息，补充物资。

方鸿作为苍州诛妖司的，出面接物资，协助护送一二。

车队内。

有中年子走出，她颧骨凸出，鼻梁高挺，五官立体，仔细端详了一眼方鸿。

她遥望方鸿，蓦地传音道：“听说你体内薪火源自于族圣地青山医院……敢问是敬拜神圣，还是以族延续为宗旨？”

闻言。

方鸿看向这则传音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