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主家只管饭，平艰苦，挤大通铺，逢年过节才会发一点赏钱，或者几件新衣服。

这时候。

包子脸少眼凑了过来，乌黑眸子涌现出担忧之色，道：“老爷屋里没火炉，晚上睡不冷吗？”

“不冷。”

方鸿一眼就看穿她的小心思，笑了笑说道：“别想，好好做事，以后出去当自由不好吗？”

包子脸少慌了，面色变煞白，连忙道：“请老爷恕罪，息怒……别撵我走。”

“……”

边上的少，都吓了一跳，不敢再吭声。

“……”

方鸿感到无奈，摆摆手，安抚了几句，就去吃早饭，看向坐在两侧的夭儿蓁蓁。

……

自从搬到苍州府。

两个小丫，肌肤如雪玉，身子骨逐渐长开，筋骨舒展，愈加出落，似乎有着澄澈明净的活力。

这是一种相当奇妙的变化。

好像……灵气长城，能改善的体质？

难怪……府城子的平均颜值，相比于郡县乡镇高出一些。

“不错。”

方鸿手持红木筷，心大悦。

到如今。

两个小丫已经完成后天三层的磨皮、壮骨，正在涨筋腾膜的阶段。

至于周菱角，进度慢一些，仍处于壮骨阶段。

目前来看。

武道进境没什么显著变化。

每天喝四大壶热水，好像无作用。

等她们腾完筋膜，尝试合气血，再观察一番。

见兄长沉思不语，方夭咬筷子，轻声道：“大兄，不打算收用几个屋内丫鬟么？”

“不收。”

方鸿言简意赅。

接着。

坐在另一边的方蓁蓁吃着包子，嘴鼓起，含糊不清地说道：“那个练武场过几天就建好了，兄长可有准的限制？”

“练武不设限。”方鸿沉吟道：“凡是愿意去练武的丫鬟，方宅每月赐予一枚淬体丹，另有上乘的练法，餐补，休假……你们俩意下如何。”

听这话。

方蓁蓁眸子一亮，吞咽包子，呜呜点。

“这……大兄仁慈，心善。”方夭略显迟疑，唇嗫喏几下：“大兄一言可决定。但施与恩惠，应有度，还不知她们子如何，长此以往，习惯了种种好处，万一赖上咱们家……”

古言：升米恩，斗米仇。

方夭想法蛮简单，参照别家练武场就行了，请个教习，提供餐食，称得上格外开恩。

再多的，大可不必。

诸如丹药、补贴、休假等好处，赏赐太多，未免太过。

方鸿抿了一灵米粥：“你俩的觉悟不够，这叫先富带——”

先富带动后富。

最终实现共同致富的发展目标。

这两句话，宣之于，更甚于依法治国。

只怕两个小丫闻言魔毙。

还有默默啃黄瓜的周菱角。

也会立刻丧命。

“……”

眼前浮现张大田七窍流血状若厉鬼的血色面容，方鸿及时收声，闭不语。

“啊？”

两个小丫却一脸迷迷糊糊，下意识追问：“先富带什么。”

她们习惯了兄长中偶尔冒出的怪词儿。

“没什么。”

“这是应有之义。”方鸿端起手里的青花瓷碗，品尝灵米粥香甜。

就在一瞬间。

电光火石般。

隐约想通了大乾的书院、武馆、练武场三者共存的现象。

…

按照书上记载：

大乾开国，创办科举，设立一处处书院。

书院传武，传文化。

再往后，才有了武馆、练武场，都是上行下效，模仿大乾书院机制的产物。

…

从历史角度来看：

千年以来，武道的发展趋势，契合了先强带动后强的崇高理念。

相当于先富带动后富，有异曲同工之妙。

相比于前世古代王朝，书册典籍被世家门阀垄断，平民百姓压根没资格识字、读书、开智；此方世界的武道更加重要，乃安身之基，立命之本，伟力归于自身的超凡之法，凭什么广泛流传，普及民间，底层百姓也有练武的机会？

如今回想。

当真离谱。

仿佛把制造原子弹的方法，公布天下，广传万民。

难怪，大乾之盛世，胜过旧朝大眞千百倍——方鸿暗暗心惊，忽地听到外院的敲门声：“诛妖司同僚，下卿刘显归？”

……

方宅外厅。

门上石帘。

地砖透亮。

香炉青烟袅袅升。

墙上悬挂一幅幅山水江海画。

作为武秀才、下卿级别刘显归很是拘谨，双手端茶，坐个椅边，恭敬说道：“方大，您遣询问洛河村狐妖尸首下落……这事儿，由我经办，后来送到了府城的南边灵田。”

“灵田？”

方鸿坐在主位上，面色一动。

“是。”

刘显归双手端着茶杯，道：“妖躯土，化为肥力，能够增添灵田的肥沃程度。”

下一刻。

他面露犹豫之色，不敢隐瞒，如实禀报：“当时，我回到府城，私底下偷偷售卖三只幼崽，共两位买主，分别是郎氏公子、朱府四少爷。”

“我说呢。”方鸿恍然道：“卷宗上面的狐妖数量不对。”

刘显归打了个寒颤，道：“小的因公假私，依正行邪，请大责罚。”

“不必如此。”

方鸿搓着茶杯的银边儿。

按照诛妖司规矩，私自卖妖躯，上警告，最多记个过，没有实质惩罚。

况且。

尚无卿位在身。

岂可恃武力而擅行赏罚之权？

刘显归损公肥私的行为……方鸿不管闲事，也不会帮忙掩盖。

外厅宽敞，光斑洒落。

香炉缭绕一缕缕青烟升腾。

方鸿笑眯眯说道：“你个浓眉大眼一身正气的也不能免俗，是不是苍州府的房价太高了？”

“是啊，是啊。”

谈起房价，刘显归叹了气，都是一把辛酸泪。

府城居，大不易。

去年置办南区的一处小院，掏空几十年存款，勉强一气付清。

方鸿：“多少钱？”

刘显归：“整整四万两银子。”

方鸿没忍住，笑出了声：“你还不如乡镇的地主有钱。”

刘显归脸色发红，略显尴尬，嘴上辩解：“府城繁华，开销很大，手里银子存不住。”

说是掏空几十年的家底。

实际上，刘显归一门心思存钱，七八年便可购置苍州府小院。

好歹是个武秀才。

不至于混那么惨。

估计，经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