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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铁衣远戍辛勤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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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燧长姓刘,是个好,治燧三年,不论是候望烽火,还是迹天田,皆无有失,对燧卒也不错,他擅长骑,时常会到籍端水两岸猎黄羊,为燧里添补食,却不曾想,竟为贼所害。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宋万絮絮叨叨,讲起了那位刘燧长的事来,唉声叹气:“刘燧长与我同乡,里闾也相邻,他不在后,我去其家中看过,二子尚未成,好在候官定了刘燧长为胡所杀,算战死,郡中会给抚恤,三万赐葬钱至少能剩下些,让他家撑到长子成年。”

任弘颔首,汉朝对战死吏卒的待遇是较高的,早在汉高祖时,就在律令里规定:“军士不幸死者,吏为衣衾棺敛,转送其家,祠以少牢,长吏视葬。”

到了汉武时代,随着边界扩张,为了鼓励吏士安心戍边,更是拔高了战死者的抚恤:一般的士卒战死,赐葬钱一万,斗食吏战死,钱两万。刘燧长这种比百石吏战死,赐葬钱三万,录用后嗣一为吏,妥妥的烈士家属了。

朝廷厚待抚恤,这也是戍边虽苦,死伤比例也高,但汉朝举国上下从军受募积极尚在的原因之一。

任弘思索后又道:“敢问宋兄,刘燧长被害当,燧中众可有目击到凶手?”

宋万不以为然地说道:“众皆有职责,我那天与养狗的张千去了步广候官,伍佰韩敢当和尹游卿在外伐茭,钱橐驼、吕广粟守在燧里造饭,赵胡儿去了东边巡视天田,与旁边广汉燧的燧卒有碰接,另两奉燧长之命,在黑海子捕鱼。”

这就意味着,所有都有不在场证据。

说到这,宋万好似知道任弘问这些的原因,摊手道:“任燧长,郡里来的令史已定了案,刘燧长确实是为贼或胡虏所杀,其家也未曾究。”

“任燧长若是要追查到底,纵然翻了案又能如何?就会让刘燧长家平白失了许多抚恤,反倒遭其所恨,若是怀疑燧中众,也会让虏燧上下离心,费力不讨好啊,要我说,这事,便让它过去罢……”

任弘笑道:“毕竟是燧里发生的事,总得问问才行,如今知晓原委,我不会再过问。”

宋万说得确实有理,看来就算对此事尚有疑虑,也不能明着来,只能暗中调查了。

任弘摸了摸脖子,此事疑点很多,若不搞清楚,总觉得脖子发凉,指不定哪天就步了刘燧长后尘。

兵器册簿接了,该问的都问了,二一时无话,气氛有些尴尬,好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了阵阵欢快的狗吠声。

宋万站起身来:“是巡视天田的韩敢当和张千回来了。”

……

“你这狗子,别叫了,这是新来的任燧长。”

张千是个年轻后生,比任弘大不了多少,此刻正拉着手里的黑色土狗,面露尴尬。

和守烽燧用的“连梃”一样,这狗是写在守御器簿里的,虽然烽燧上一天十六时称都要安排看着,但总有打瞌睡的时候,但狗不一样,哪怕关在狗笼里,一旦有摸黑靠近,它的犬吠便能响彻整个烽燧!

一般来说,每个烽燧要养两条狗,候长每个月初会巡视各烽燧一次,狗足不足数,在不在笼中,都是要重点盘查的。

虏燧目前只有一条黑犬,任弘明天就得请陈彭祖向步广候官申请再要一条。

至于另一,职务为“伍佰”,也就是伍长的韩敢当,则是个年过四旬的汉子,身披甲,蒙帻,腰间一柄环首刀从不离身,是虏燧的主要武力担当,此刻将巡视天田取回来的信物“迹梼(chou)”给任弘,向他禀报道:

“敢告于任燧长,今正午有风沙,故伍佰韩敢当与燧卒张千,夕食后方才巡视虏燧东五里,取迹梼而归,无马越塞天田出迹。”

虽然烽燧中间有长城相连,但这些长城的高度远不能与后世明长城相比,高的才两丈,矮的不过丈余,数十年来风吹晒,甚至还有削减坍塌。

敦煌长城是汉武帝时,发动内郡十八万修筑的,如今他们大多数已经离开,敦煌全郡不过三万,很难随时修补,更不可能百步一天天看着,所以逃亡者和塞外胡若想越塞,硬爬也能翻过去。

所以各燧需要在自己负责的长城边界外,那些防御较弱的地方,用耙子铺一层细沙,称之为天田,每天巡视这些沙地,看有没有脚步,便知道是否有偷越,且马多寡一清二楚。

为了防止巡视的燧卒偷懒,还要在辖区的边界一根木名为“迹梼”,今去的,务必将昨的取回,如此循环往复,确保天田不失……

枯燥乏味而艰辛,但这就是边防战士的生活啊。

任弘像模像样地接过“迹梼”收好后,笑着对众道:

“既然都齐了,便吃夜食罢。自刘燧长逝世后,二三子坚守烽燧不失,实在辛苦,任弘初来乍到,没什么可犒劳诸君的,唯有一些吃食酒水,今夜便把酒言欢!”

……

虽然这年普通两餐而已,但也有例外,值夜戍卫的边防将士,连夜赶路的驿夫走卒,有加餐一顿的权力,遂成定制。

夜食时分,天已黑透,陈彭祖说是累,早早睡了,虏燧众则围坐在院子里,点了堆火,分食任弘带来的食物。

虽然已是隔了好几夜的馕,但只要在灶台热一热,便再度柔软下去,虽然没刚出炉时那般香脆,但也比戍卒们天天吃的沙砾饭强。

葱花馕散发出阵阵香味,让大开,馕最受欢迎,众七手八脚撕扯分食,吃得狼吞虎咽。

还有夏丁卯腌制的羊脯,撒了花椒,盐味也足,穿在红柳木上烤炙,羊油滋滋作响,咸香烫嘴。

咬上一脯,咽一馕下肚,再番喝一任弘从悬泉置带来的淡米酒,饱腹感充于肺腑,一天的疲惫一扫而空。

这半年来,众多少听说过悬泉置的名声,顿时赞不绝,连对任弘来此赴任有些意见的宋万,也唑着指,意犹未尽。

诸多食物里,唯独羊馕无问津。

任弘倒是很喜欢这种馕,它比一般馕要小,厚厚的,圆圆的,中间空空,烤炙前刷了一层羊,没普通馕那么硬,绵密又乎乎。

“怎么,吃不惯?”

他将手里的羊馕递过去,众却皆摇拒绝。

“这味道,受不了。”吕广粟连连拒绝。

“吃了会坏肚子。”钱橐驼心有余悸,说起自己二十年前初至河西,吃了点归义胡给的酒,结果上吐下泻三天,差点死掉的往事。

这是显然的,土生土长的汉,多是不耐受糖,离开孩提时代后,肠胃里的糖酶越来越少,让汉地的成喝下一碗热牛、羊,九成都会腹痛。

任弘这身体倒是没那么强的排斥感,据夏丁卯说,大概是他年少初至河西时,有一段时间,因为地少谷粮,一老一小只能靠山羊有关。

但不是每个都有这种经历,因为生理和文化的双重原因,中原都有一种天生的畏惧和鄙夷,觉得这是戎狄所食,碰不得。

所以尽管任弘告诉他们,只刷了点羊且烤熟的馕不会有事,众仍是大摇其,不敢尝试。

唯独那胡父汉母的赵胡儿没有拒绝,拿了几块默默嚼着。

“不愧是胡儿,饮酪浆如饮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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