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湟水真是好地方啊，比穷水好多了。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狼姓小月氏的首领，因为被汉误会成羌部，很多年前被封为“羌侯”的狼何看着春的湟水两岸，木萋萋，植被茂密，田地被汉开垦过后十分规整，只可惜被马踩踏庄稼几乎全毁了。

狼姓小月氏倒不是如任弘想象的住在柴达木，他们生活于祁连山大原，后世青海省的门源、祁连两县，随着滋生，渐渐分散到祁连山南麓的诸多河谷中，北到酒泉南边的疏勒河，南到张掖武威的黑河，都有狼姓小月氏种的游牧地，统一被汉朝称之为“穷水”。

穷水，听名字就知道有多穷，海拔比河湟谷地高了近一千米，被祁连雪山相夹，高山积雪形成的硕长而宽阔的冰川，很难从事农业。

春夏还算美丽，可一旦冬，便不是呆的地方，他们只能看着一山之隔的河西富饶之地流水，听部落的胡巫讲起昔强大的月氏国的辉煌。

那些高寒贫瘠的土地，已不足以养活狼姓小月氏越来越多的

，只是南方的河湟已经足够拥挤，不但羌部为了几个河谷你争我夺，还有他们早早分化出来的同族支姓小月氏在此落脚，而这边的富饶程度，也不足以让狼何加这场厮杀。

狼氏遂将希望寄托在昔的敌，匈身上，因为匈大单于的使者承诺，若重新夺回河西，便让狼姓小月氏回到他们的故乡游牧生活，还愿意封其为小月氏王。

于是从狼何的祖父起，便让匈使者穿过他们的领地南下河湟，醍醐阿达，是狼何继任酋帅后接待的第三位匈使了。

醍醐阿达这两个月没有白白费，他狂奔至小月氏，终于说服了狼何出兵，他已经听说汉军赵充国部抵达河湟的消息，那些长安汉军锐的甲兵让匈遇上也会疼，更勿论羌，狼何的介，是让战争在河湟持续下去的唯一办法。

“过河。”

眼下，醍醐阿达在鼓动狼何：“只要协助羌击退汉军，等大单于夺取了河西，狼姓小月氏便能得到最好的牧场，单于更愿意以公主和亲。”

狼何的马上装饰着许多金饰，不少是匈使者送的，但匈给小月氏的好处，也仅限于辞了。

他纵马在湿软的河边踱步，看着湟水南岸对峙的汉羌两军，以及安如磐石，羌两万都没啃动的西霆障，忽然问醍醐阿达：“使者，大单于真的会发兵河西么？为何我部一点消息都没得到？”

“这是自然。”醍醐阿达不假思索：“只要汉军被羌吸引到河湟，大单于和右贤王便能轻易击穿河西。”

狼何点了点，让准备渡河，眼下湟水较小较浅，泅渡并不困难，不过得有羌在对岸掩护才行。

对岸的犹非得到呼唤后，立刻让各部向前移动，好让小月氏在他们侧后方的河滩上从容登岸，心细的羌发现，对岸的小月氏打出了三面红旗。

而河谷东侧，眼看狼姓小月氏已开始小心翼翼地渡河，辛武贤忍耐不住了，便要下令士卒列阵向前推进，先将羌退，再来个半渡而击！

“且慢！”

任弘却在眺望小月氏打的旗帜，又与支书低语几句后，纵马来到辛武贤面前：“辛都尉，再等一等！”

辛武贤之前犯下大错后，犹未吸取教训，依然喜欢打急仗：“等什么？等小月氏渡河后列好阵，让他们与羌以三倍之众来攻击我军么？西安侯，莫做宋襄公！”

还敢跟我讲春秋古事，我可是《左传》专家！

任弘一听乐了，肃然道：“兵以胜为功，而不必讲究君子之道，但横冲直撞，可不一定能获胜。既然是西部都尉与护羌校尉协同作战，辛都尉便多听听我的建言，若想立功，便勒马等上片刻，若想再度铸成大错，便请下令进攻！”

“父亲。”眼看辛武贤与任弘起了冲突，辛庆忌连忙过来劝诫。

辛武贤瞪着任弘，这任护羌一直好说话，今却变得格外强势，可他今还能单独领兵，都是任弘在赵充国面前屡屡美言才得来的，最后还是咽下了不快，不愿地说道：

“那便再等上片刻。”

时间一点点流逝，急行军至此的汉军已歇息够了，金城虎骑和义从骑的马儿也拉完了一马粪蛋，空气变得臭烘烘的，待会辛武贤的郡兵们就得踩着一地的马粪球前进。

而小月氏也几乎全部渡过到了湟水南岸来，马匹甩着身上的水珠，而狼何则与犹非派来的接洽，商量着等会先零羌打阵，小月氏在侧翼掩护，朝汉军的阵列发动冲击。

羌笛和号角响彻峡谷，犹非吆喝着糟糟的羌驱马上前，有了三四千狼姓小月氏相助，他们又多了一分胜算，只要能在野战中击溃汉军，最好杀了那护羌校尉，斩断他的大旆，先零羌便又能聚集诸羌的心，将这战争仗坚持下去。

可就在羌将后背给狼何时，这位带着部众不远千里来此的酋帅，却下了两道令震惊的命令。

他指着正在马上寻找任弘位置的醍醐阿达，喝令道：“绑起来，待会献给任护羌作为礼物！”

醍醐阿达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小月氏拽下马按住，吃了一嘴的河沙，他一下子恍然大悟，抬起骂道：“狼何，任弘许了你什么好处？小月氏王的名号？还是这河湟谷地？大单于都能给！”

难怪狼何在自己抵达后数始终不肯松南下，直到某天才忽然同意，八成是见到了任弘派去的使者，醍醐阿达知道，任护羌很善于离间拉拢。

“都不是。”

狼何却大笑起来：“我部三代与匈联合，却依然没踏河西半步，反倒匈越来越弱，我部也因此为汉所恶，绝了关市，子愈发难熬。反正都是做狗，能给匈这月氏的仇敌做，就不能给大汉做？跟着汝等小月氏连骨都吃不上，跟着汉，或许和支姓同族一样，有块吃。“

“更何况，任护羌还真许了我匈绝对给不了的东西！”

言罢也不理会醍醐阿达，抽出了剑，指向还蒙在鼓里，依然勇敢向前行进，与汉军战的上万羌骑。

“向羌进攻！打完这场仗，吾等也是义从骑！”

……

“西安侯，你做了什么？”

当看到汉羌两军接阵之际，羌背后的狼姓小月氏忽然反水，朝盟友发动进攻时，辛武贤站在戎车上也一时惊愕。

招抚狼何这种事，他这金城西部都尉，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这意味着什么？

当然是意味着，他被排斥在以赵充国为首，任弘为副的前线决策圈外了呗。

任弘却笑道：“可击，击之，可安缉，安缉之，察羌胡之谋，其盟会，以为大汉所用……这不过是护羌校尉的本职，一点微不足道的工作罢了。”

“我在月余前，便上奏说服了大将军，给我招抚狼何之权，遣支书秘密北上。答应若狼姓小月氏归顺大汉，便可重开穷水塞关市，还许给了狼何一个地方，一个对大汉来说无用，却是小月氏梦寐以求的地方。”

“何处？”辛武贤皱起眉来，他以为是湟水，觉得这是引狼室，没想到任弘说的竟是……

“甘露川。”

“甘露川是何地？”辛庆忌有些惊喜，他也不知道这里面的谋划，只见任护羌谈笑间，就让战局出现了巨大的变化，如今羌骑虽众，却夹在汉军和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