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被欺辱过的小商贩百姓更击节称块，这些为祸长安的恶少年，最好统统扫除净！

到了第四天，随着秋老虎降临长安，虎里大小便的味道越发浓郁，众已经快喘不过气来，无力地靠在壁上，也无再愿说话了。

直到这时，官吏才将半死不活的众提溜出虎——体质弱的大多已死去，剩下的都是命硬的。

官吏十分粗，勒令所有脱了衣裳，提着木桶打水给冲去他们身上的污秽，然后分发了粗糙却净的褚衣，让他们喝了一顿稀粥，将众从黄泉边上拉了回来。

然后就是长安丞来向还活着的众训话：

“汝等罪本当斩首于东市，然蒙天子大赦，善家子失计随轻黠愿自改者免死，徙往北庭戍守服役五到十年，期至或立功便可脱罪！”

这不就是驰刑徒么？轻侠恶少年们又有力气说话了，窃窃私语道：

“北庭是哪？”

“安西将军在的地方罢，听说比西域还远。”

“市井中有传闻，说北庭肥沃……”

“你也信！长安是天下之中，往外越远越荒芜。”

“我宁可死在长安，也不愿去戎狄之地活着。”

一想到要去那万里之外受苦，生下来就基本没离开过长安周边的众满心不愿，应者寥寥，他们更愿意在长安附近做城旦舂。

长安丞也摇，这都是些罪犯或准罪犯，站在酷吏角度看，将他们体消灭最方便，或者分散流放。如今却要全都送到北庭去，且不说到了以后是否能安心听西安侯号令，就算沿途也无法保证众不脱逃啊！若是效陈胜吴广之事，祸沿途郡县该如何是好？

这次对民间轻侠恶少年的清洗，是波及三辅的，右扶风和左冯翊的轻侠恶少年也被提溜到了长安，合计五千余。为了押送他们，恐怕要派出五千兵卒，耗费的钱粮不亚于一场小规模战争了。

如此想着，长安丞告诉轻侠恶少年们，稍后会有尊者来与他们说话。

其实长安丞也不知道来的是谁，以为是京兆尹或某位将军。

“总不能是霍大将军亲来吧。”

轻侠们也猜测纷纷，那个贪赃枉法被投虎的老狱吏居然还没死，如此戏谑。

而当黄屋左纛的仪仗和六匹白驷抵达时，老狱吏便面露惊愕，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见识比较广的五陵少年们，也陆陆续续跪了下来，他们平可是自诩不向二千石折腰的啊！

万章呆呆愣在原地，直到被旁边拉了一下，才下拜顿首，刚下过雨后湿漉漉的地面，万章将泥水抹在唇上，确实是土的味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然后万章便和在场五千轻侠恶少年一起，统统涨红了脸，激动而羞愧，望着从金根车上下来的那位“尊者”，心中绪难以言表。

他们这些待罪之，蝼蚁之命，何德何能，居然惊动了大汉天子亲至！

……

ps：第二章在晚上。

长安中猾浸多，闾里少年群辈杀吏，受赇报仇，相与探丸为弹，得赤丸者斫武吏，得黑丸者斫文吏，白者主治丧。城中薄暮尘起，剽劫行者，死伤横道，枹鼓不绝。——《汉书.尹赏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