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将斥候遭遇战中俘获的匈捉来，让郑吉去“无意间”透露右贤王已降汉，汉军有十余万大军在隘后，再放匈离开。

郑吉笑道：“这不是西安侯常用的虚张声势么，义阳侯怎么也学到了？”

“现在是我的了。”傅介子倒是一点不客气，他让乌孙、小月氏骑从在马尾上栓树叶，在燕然山西麓到处跑，营造大军抵达的架势。

傅介子想匈知难而退，沿着燕然山向北撤，如此汉军便能衔尾而击，乌孙、月氏袭扰其辎重拖慢单于速度，拖到赵充国任弘赶到，便可以打一场歼灭匈的大会战了！

可燕然山不算高，除了不能走大队马外，对方小部队斥候骑着马，都轻松可以翻过来侦查敌，这计能瞒多久？

一天，三天？

而友军又要多久能到？

五天，十天？半个月？

西路军孤军，与赵充国任弘暂时联络不上，不管事先准备再充分，原上也难免陷不知敌、不知己的形里，打起来时，很多时候不是看谁打得好，而是看谁犯错更多。

“还是要做好决一死战的准备啊。”合议时奚充国如此提议，但不同于铁门关外那条窄窄的遮留谷，燕然山隘宽达二十余里，匈是可以展开阵势进攻的，汉军不过五六千，靠四五万乌孙、小月氏顶住十余万匈硬撼，别说右大将和狼何没信心，傅介子对他们也没信心。

“如果有座城就好了。”孙千万如是说，轻侠军善守，若能像赤谷城之役、达坂塞之役那样据城而守，挡住正面，而乌孙、小月氏游弋在左右辅之，打起来也多几分把握。

但临工磨刀晚了点，他们顶多弄点扎营时放的虎落，挖条沟堑，这隘附近的燕山然光秃秃的，连砍树都没地方去，夯土筑墙就更来不及了，如今是秋后八月，天气尚热，想重复任弘一夜成城的奇迹也不可能。

众正寻思时，来访的冯嫽却灵机一动，让掀开营帐，指着外为大军运送辎重的西域仆从兵们和那几千峰骆驼笑道：

“谁说没有城？”

……

或许不是本使用没特殊加持，傅介子用任弘擅长的疑兵之计，只骗得虚闾权渠单于迟疑了一天。

到了次，大骂了右贤王一晚上的虚闾权渠便清醒过来，知道在出了这样的意外后，匈已经没有退路了。

“若放弃过谷，向南或向北绕过燕然山，要多走近十天路程，西路汉军与乌孙一定会紧紧跟着，袭我帐落，拖到汉军主力抵达。”

调就更不行了，一样是三路夹击。

虚闾权渠发现，刑未央那乍看极佳的倡议，因右贤王的背叛，使匈彻底掉进了坑里。

唯今之计，最好的办法便是像跳如雷的郅支所言，不顾一切，向西进攻隘，与西路军决一死战！

在斥候登山查看对方布置后回报，说不像是逃归者所说的十余万大军后，虚闾权渠决心已定。

“燕然山是万河之源，是圣山，总能给胡带来胜利。”

他的父亲狐鹿姑单于，便是在燕然山最南端的“速邪乌燕然山”击败了李广利，打回了匈的尊严。

而这次，燕然大山，一定还能带给匈运气！虚闾权渠暗暗祈祷，若燕然山神能够如他所愿，等摆脱危险后，他愿意说服巫师，将燕然山作为新的祭祀神主，世代祭拜供奉。

这一战与过去不同，匈已经失去了太多，他们别无退路，不同于往常见利进不利则退的劫掠远征，这一次，匈必须为自身的存亡而战了！

一夜秣马厉兵，郅支带着左部锐为前锋在隘中向前推进驱散乌孙、小月氏的斥候队，郅支率数万骑推进到汉军阵前时，未见其，先闻其声。

那是哞哞怪叫声，听得出来是无数骆驼的哀鸣合唱，吵得疼，等尘埃落尽后，眼前的景象让目瞪呆。

却见汉军将运送辎重用的数千西域骆驼，以粗麻绳缚其腿脚，使它们卧在地上，再在骆驼双峰上放箱、笼之类的杂物堆起长达一里多的“城垛”，再蒙上湿毛毡。来自北庭、西域的轻侠兵们，则手持戈矛或强弩，躲在里面对敌。而乌孙、小月氏则顿兵于左右侧，堵住了隘。

那是一座城，驼城！

驼城之中，傅介子蒙着面巾抵御骆驼的体味和满地横流的屎尿，让替他披甲，大笑道：

“胡虏没想到罢，一夜成城，我也会！”

……

ps：第二章在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