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虐杀仆，而是真正经历过生死一线的搏杀。”

黑裘男子也曾习练武功，而虽然并未多下苦功，但也略有小成，耳目之力敏锐，否则也不能隔着许远却能够听清裴文德和岳姓子音腔调，单论武艺，即使比不上裴文德，但却未必比他身后的岳姓子差上多少。

只不过他身份不一般，少有可以违逆他的意愿，比起亲眼见识父亲背叛一师兄弟，又在江湖上漂泊闯的岳姓子来，或许要更加聪明，但是却远不如外柔内刚的她来得坚毅。

他正自畅想将裴文德一行玩弄于掌心的种种画面，却被裴文德突然近身，多少有些被撞秘密后的心虚，裴文德又是以有心算无心，一下子竟被压迫得张结舌，说不出话来。

“原来是个银样蜡枪的废物。”

裴文德脸上笑意不变，心中则是已经知晓此根底，灰衣老者武功虽高，但他护卫的这个黑裘青年却是不折不扣的累赘，如果不是灰衣老者单枪匹马来寻他麻烦，而是双方一道，单单为了保护这就要费不少心神，裴文德对阵老，大可以让岳姓子在旁去寻这个青年公子，迫使老者心有挂碍，不能全力出手。

不过其中程度浅一定要拿捏妥当，更不能在稳胜券之前真个儿击杀了此，否则必然会迫得老者再无顾忌，凶大发。

皱皱眉，灰衣老者看向黑裘青年这个自己名义上主的眼光中已经多出几分不屑，不过被他掩饰极好，一放即收。

左掌握拳负于身后，右手五指轻轻一拉，将黑裘青年拉至背后，然后轻盈拍在肩，顺势注一道柔和气机。

看着黑裘青年脸色先是恢复如常，然后猛然泛起红，看向裴文德的眼光已经不是先前好似看待玩具一般，浓郁愤怒外更多出一抹自己都不甚清楚的畏惧，甚是复杂狠戾，灰衣老者摇摇，知这黑裘青年被自己根本没有放在眼中的吓到后，对裴文德已经生出执念，不过他也没有出言疏导，毕竟他只是答应了护卫此命周全，至于心境如何与他无关，甚至他反而很乐意看到这个明面上以“魏公”称呼自己，实则心中依旧把他当仆役看待的青年男子遭此劫难。

左脚踩踏木制地板，猛然发力，老者身形一晃拉起一道灰影，越过黑裘男子，立在裴文德身前。

如松身板缓缓挺直，脊柱处自下而上，发出一连串的黄豆崩裂声响，灰衣老者嘶哑发声，自带一子生硬金石气息，“蒲州城前发生一桩命案，据说有妖狐作，当事死状惨不忍睹，苦主还丢失了一颗号称可以续命延寿的灵丹，你可知晓？”

裴文德轻轻摇，却没有开承认或者否定，左掌五指张开，放在刀剑叠处，右手五指更是弯曲成钩狠狠抓住断念剑柄，体内气机汹涌如，在肺腑气海掀起一阵阵惊涛骇。

饶是裴文德借用了这鹳雀楼的一分神加持己身，与之真正对上，仍是感觉仿如直面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般，说不出的压抑，甚至自己外放的无形气势都有了一两分倒灌趋势。

偏偏在两身外，无论是近在咫尺的黑裘青年，还是岳姓子对于这些都是恍然未觉。

显然灰衣老者不愧是砥砺武道数十年距离道不过一步之遥的高手，对于自身气机的掌握早已到达细微的地步。将自己气势拘束在身周数尺位置，于鹳雀楼中另行打造一片无形小天地，没有点滴逸散在外，而是尽数压在裴文德身上。

悄无声息间，双方其实都已经动用了全力，只不过裴文德虽然不至于被灰衣老者摧枯拉朽般碾压下来，却也是只能勉力抗衡，无力反击。

裴文德对老者意图很是明白，自己以气势压，试探出黑裘青年武功浅，老者便原样施为，给那青年找回场面，顺便也看看自己武道根底。

只不过裴文德也没有想到灰衣老者一开询问得却是那件狐妖杀的案件，而且显然意在那粒九转还丹之上。

“老夫知道了。”

点点，也不知是知道了裴文德和案件关系还是清楚他武功高低，灰衣老者重新闭上嘴，不再过问其他，主动散去一身气场，足不沾地，带起一阵清风，身形已经倒掠至先前位置，毫厘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