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丽目送陈与和管斌各自回房间，她才回房。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陆成康虽然拍的是小成本文艺片，但剧组伙食以及给主创订的酒店都不寒酸。

她这个“主”的房间，甚至还有浴缸。

孙丽把因为角色需要，几天没洗油腻腻的发，盘到顶夹起来，再带上浴帽。

浴缸放好水，手机放一首舒缓的轻音乐，脱完了躺进去，被温热水包裹的身体很舒适，但脑子却很。

没有具体的事，就是想。

从小时候学舞蹈，哭着拉筋压腿，到接第一部戏，又跳回在舞蹈比赛拿奖，再到受伤放弃舞蹈，考表演专业。

时间被打成一副副画面，一个个场景，纷纷。

孙丽碎片式的回顾了自己二十几年波澜不惊的生活后，想到了孟时，想到了魔都，想到了租界里的繁花和租界外的芥，然后一个臆想的画面浮现在她脑海里。

金碧辉煌的歌舞厅，音乐起，台上，舞整齐划一的跳大腿舞。

台下，孟时叼着烟，穿着背心短裤，坐在小马扎上面，他身后一群西装革履，洋装旗袍的“老爷”“太太”，对他投去异样的目光，而他恍若不觉，犹如看相声一样，自顾自的鼓掌叫好。

孙丽摇了摇，把这荒诞的画面从脑子里甩出去，手捧了些水抹在脖子上。

孟时问她，为什么有电影主的资源，拾忆没有先续约，放任她只剩下半年合约的况下来剧组。

其实说起来很简单。

《春》和陆成康处作《哑》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哑》里，于楚如拿到的戏，可以支撑她拿柏林影展的最佳演员，出道即封后，一步登天。

而《春》的主角是陈与，主部分的戏并不出彩，甚至还没有男主母亲这个角色有发挥空间。

出演电影主的名，虽然有格，但也恰恰是这个格影响了续约。

演了这戏之后，公司再签，自然不能按照以前三流电视剧演员的标准来，可提高签约待遇，这个电影主的分量实在是可有可无。

于是就只能吊着，不上不下。

归根结底，还是拾忆文化分管孙丽的经纪，不看好她以后的发展，觉的她不配拿更好的待遇，更好的资源。

孙丽在车上没有直接说这些，因为怕说完了，孟时也看轻她。

于是便想着找个合适的说法。

等她想了老一会，准备含糊的混过去，孟时一句想清楚了，想明白了再谈，又让她陷纠结。

孙丽闭上眼睛。

那天，公车上一瘸一拐离开的背影出现。

这样一个，我能糊弄的了他吗？

都不用查，就被看清楚了吧。

……

在面馆没坐多久。

陆成康招呼老板结了账。

雨比来时小了。

宾馆离这里不远，俩没叫车来接，沿着街边溜达着往回走。

孟时跳过一处积水洼，脚下一滑，及其耐艹的拖鞋，夹脚处断了。

他手挥舞两圈，依旧往后倒，陆成康急忙扶住他的肩背，这才没摔。

“怎么就坏了。”孟时弯腰把两只拖鞋拿起来，看到左脚断的彻底，觉的有点可惜。

陆成康点了根烟，“什么东西都有坏的那天，往前走，废的不仅仅是鞋。”

我鞋坏了，你都能有这么多感慨？

“生吃个，不是……生而为，我很抱歉。”

孟时拎着拖鞋往前走，也不回。

“这八个字还挺有味道，谁说的。”

“鲁……”孟时突然觉的什么都往迅哥儿身上放不合适，“**宰……”

好像也不对，鬼知道这个世界，这句话有没有说过，如果没有，来一句**宰资说的，那不是骂自己，这事不能。

“你管它谁说的。”孟时把拖鞋塞到垃圾桶里，“陆哥，我不想当了，你就帮我联系一下伦珠卓玛，她戏份不多，我可以等。”

对于陆哥这个称呼，陆成康能接受，没办法，家里的老爷子小朋友，小朋友的，这货没蹬鼻子上脸要当“叔”，他就心满意足了。

但是，让他出面联系伦珠卓玛万万不可能。

“你不做了，我不能不事。”

陆成康看孟时光着脚踩水，无奈的说，

“你总不能一辈子光脚，《空禅》的领投是众影，后面还有恒店影业和枫树传媒，吴怡的拾忆文化也不好惹，真急眼了，以后轻雪传媒的子不会好过，我相信你也不会完这一票就躲回夭山。”

陆成康把孟时窝在夭山两个月的素材剪成了第一版《流夏》，也就是杨衣现在正运作的版本，自然对孟时那两个月，啥也不想的自闭状态有一定了解。

孟时不语。

“你还是当个吧，别想伦珠了，那是老叶找的度母，你看过剧本，应该知道她虽然戏份不多，但不代表不重要。”

伦珠卓玛的名字在臧语里的意思是“天生度母”。

度母意为“救度”。

“心平何劳持戒，行直何用修禅，他弄这些就搞笑，和一些up主弄什么点赞就学习顺利，心想事成，还有一群憨憨‘借你吉言’一样离谱。”

“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万物皆备于我，反身诚之，乐莫大焉。”孟时搓了搓，“整些花里胡哨的，除了糊弄傻子，有蛋用。”

“讨彩自古就有。”陆成康离踩水的孟时远远的，“知难行易，有些事，道理是说不通的，要是谁都有‘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的慧心，那这个世界就不叫尘世了，在尘世，对于普通来说，还是‘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实在。”

孟时不语。

“真别惹老叶那边了，要出事。”陆成康吐烟气，说，“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演员满地走，实在不行，主这方面，我帮你物色物色。”

孟时回目光灼灼，“我要你上部电影的主，于楚如。”

“蛤？”

瞬间，陆成康意识到自己上了大当，“原来你小子在这等着我呢！”

这货一开始想拐的就不是伦珠卓玛，而是他工作室唯一拿的出手的艺——亚洲最年轻的柏林影后于楚如！

孟时坚决不承认，“什么叫等着你，明明是你提出来帮我物色，放心，不亏待她，上次你给她多少片酬，我一分不少。”

这是话？

拿了影后还和新时候一个价，亏他说的出。

陆成康对这货的脸皮厚度都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