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这枯瘦汉子说着，顿了顿，用手里的筷子扒拉了一下面前的那盘，“这嘛……呵呵……”

“嗯？”翟清眼珠子立时圆瞪，“这莫不是不合乌兄弟的味，今是我成婚大喜，特地让宰了一膘肥体壮的大水牛，供众家兄弟吃个痛快。”

“对对，这可是上等好。”

“我亲自切的，正是新鲜。乌领，莫不是你们牛山，带个牛字，还没牛吃？”

“怕不是鸭犬豚乌领也吃得少吧，如何能如我这松抚山，酒管够。”

下手几个吃着酒的山寨领跟着叫嚷了起来。

一个个看着那斜眼尖嘴的枯瘦男子，眼神之中露出了些许敌意。

这枯瘦男子不是他们松抚山的领，而是另一处山过来拜谒的，恰巧赶上了大当家翟清娶妻，好酒好招待，可看着样子，这乌领似还不领。

那姓乌的枯瘦男子见众目光盯着，似浑然不觉，只是砸吧着嘴怪笑道：“我牛山嘛，自是也吃。只是这牛……啧啧，算不好吃食。”

“哦？”坐在上手的翟清稍稍拖长了声调，坐直了身体，看着枯瘦男子道，“那请乌领说说，让我们兄弟开开眼界。”

枯瘦男子也不客气，舔了舔嘴唇，似有回味，慢慢道：“我家大领不这家畜禽兽，唯独好一那活的心肝做脍，细薄片，最是下酒好吃食。”

“嘶！”

大堂之内，登时有倒吸凉气之声响起。

他们这伙落为寇，虽打家劫舍，也伤了不少命，却还未曾过这事。

一来是时尚短，二来左近还算富裕，牛马猪羊都有供应。

骤闻之下，堂中众多的领喽啰立时对这牛山来的枯瘦男子，高看了一眼。

高坐上首的翟清见状面色不虞，似被枯瘦男子一番话落了面皮一般，猛地拍案而起，大叫道：“这牛山兄弟吃得，我们兄弟如何吃不得，去个兄弟把那做菜的厨子引来，今我们兄弟也尝一尝滋味……”

宴席上，气氛登时热烈起来。

一个喝得半醉的领带着两个亲随的起身，高呼道：“我这就为大当家把带来。”

还未等这出门，忽然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从外间响起。

一个惊慌失措的喽啰闯了进来，正和这领撞了个满怀。

不等这领发作，这喽啰已经惊声大叫起来：“火，大当家，起火了。”

“起火灭了便是，吵什么，扰了领们的兴致。”

这领一把抓着喽啰的衣领，恶声恶气地吼道。

“不是。”

那面色惊慌的喽啰咽了吐沫，跟着叫道，“是火烧到寨子了。”

砰地一声。

翟清豁然而起，一脚踢翻了面前的几案，任凭那酒打翻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