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预算，寻问妹妹的意见：“吃牛的话，会让本来就不富裕的家庭似乎陷了更大的困境当中，要不换一个？”

唐糖点得像只啄木鸟，懂事地说道：“猪好，只要一点点就可以了，一点点。”说的时候还闭着一支眼掐着手指，示意自己只指甲盖那么一点点。

唐纸看着这位肥大耳的老板，温和地问道：“老板，牛太贵了，嗯……有没有猪？”

“砰——”

屠夫手中的原本按照某道独特节奏挥坎的菜刀猛然带着怒之气重重地劈在了木桩菜板上，这足足三十公分厚的木菜板，咔擦碎裂成了两半。

唐纸隐约能看到，屠夫的眉宇间满是云，他的眼睛里面似乎浮现出来一各位恐怖的凶光，一让他骨骼生寒的杀气，在从这位屠夫身上扩散出来。

唐纸隐约听到了顶上撑起来的遮雨棚子金属杆似乎在咯吱作响，颤抖着，有要折断的趋势。

唐糖下意识地躲到了唐纸的背后，“哥，老板发火了！”

唐纸一雾水，难不成这里买东西一价，连问都不准问么？

“诶诶诶，朱老八哥哥你别生气别生气！”又是咚咚咚的脚步声响起来，和这铺老板相比起来显得窈窕可的姬大妈穿着特大号围裙急急忙忙跑到了两兄妹的面前，跑到一半又看到自己刚才丢的小皮鞋还在广场中央，又折回去捡起来，一边穿鞋一边一歪一扭地跑到他们面前，“两兄妹刚来，不懂事，不懂咱水井湾的规矩，你生什么气呢，真的是！”

姬大妈谄媚地笑着，把两兄妹拉到了一旁，自己则挑选了一块牛腓骨，丢到了压力称上，显示价格共计五十，姬大妈从摸出钱来很是熟练甚至几分亲昵暧昧地塞到朱老八的围裙里，端着嗓子娇声娇气道：“你这个家伙，也不懂温柔点，吓到家小朋友了，以后家还要经常住这里呢，指不准要在你这里买多少次。”

姬大妈又暧昧地埋怨了两句，然后把用塑料袋装好的牛递给了唐纸，“阿姨请你们的，给你们接接尘，待会去阿姨店里吃面，你们舅舅平里在这里没少给大家帮忙，犯不着客气。”

唐纸很不好意思，正想拒绝好意，唐糖踮起脚尖接过袋，对着姬珂鞠了一个躬道：“谢谢薰儿姐姐！”

薰儿姐姐一词简直到了心坎上，姬珂笑逐颜开，“小嘴真甜！”

“这个帅气的男叫朱老八，你们叫八叔就可以了，八叔很好的，只是你们刚才说错话了，下次记得买牛，别提什么猪不猪的，这两个字，是禁词……”

“哎哟，面馆里来客了，这里是你舅舅给我的钥匙，你们住在十单元七楼，自己先找找，东西放好了就来我店里。”

说完姬珂把舅舅代好的钥匙递给了唐纸，回过对着朱老八媚态百生地扭了扭腰，道：“老八，我先回去了。”

说完匆忙一扭，“刘大妈别走！我给你加个蛋！”

朱老八看也不看她一眼，只像根木桩一样愣在原地，接着劈砍桌上的大块牛，唐纸和唐糖则看到姬大妈好像一颗球一样风风火火地跑回了自家店里。

只剩下自己两，唐糖和唐纸心有余悸地瞥了一眼这位卖牛的大叔。

朱老八转过，冷冰冰地问道：“看什么？还想吃猪？”

“不想了！”唐糖连忙大喊一声，一手拎着沉甸甸的牛，一手拉着哥哥连忙去往他们住的十单元楼。

十单元楼不远，这边楼房的排列分为了六个区域，六个区域环绕广场呈现半圆分布，每个区域四栋楼，十号楼就在社区正门门的正对面，穿过广场就能到达。十号楼则是该区域左边的第二栋楼，很容易找到，距离牛店铺和社区正门都很近。

走楼房以后，外面的喧闹才变得缥缈，安静凉爽的楼道里，虽然很不像七岁小孩但是实际上还很是天真的唐糖这才困惑地问道：“哥哥，那家店里有猪，为什么这个老板不卖，还要发火？”

“那家店里有猪？”唐纸带着妹妹爬上楼梯，一边走一边仔细回忆了一番，很是不解，“我没看到啊。”

“有，我看到了，一活猪，就在店门，朱老板发火的时候就把它扛在了身上，但是他就是不卖给我们。”唐糖郑重其事地说着，不开心地垂下了眼睑，“家想吃猪嘛……”

唐纸蹙了蹙眉，想不明白，不知为何，后背却没来由地有些冰凉。

……

朱老板在发黑的断裂菜板上接着劈着牛，势大力沉，每一刀都格外用力，粗糙的牛在他的刀下就像是豆腐，轻而易举地裂成两半，他身上的肥，也随着手起刀落而不断地翻滚振。

一位身材高大，但是样子很是狼狈的家伙进了熙熙攘攘的水井湾广场，他第一次来到这里，但是即将要做的事却不是第一次。

他很是熟练地扫视了一圈这里的店铺，最终目光落在了这家“八哥牛铺”下。舔了舔常年舔血而猩红的嘴角，看着这位身材肥胖的店老板，略有犹豫，可是掂了掂藏在衣襟下的弯刀，还是眯着眼睛走了上去。

广场虽然熙熙攘攘，但是店铺门却空无一，他径直绕到了摊桌后方，视线扫视了一圈广场之后，确定没看到自己接下来的行为，于是明亮的大刀借着桌子的掩映，带着锋锐寒芒，顶在了朱老八的后背上。

光明之下黑暗生，抢劫，也不一定必须要在暗的角落。

这样的烂地方，他虽然是第一次来，但也很确定就算自己败露，也没有一个赶来拦住自己这样的恶徒，这些穷酸短命鬼，一个个怕死得紧，所以底气也变更足了几分。

“都说你们这种屠夫很有钱，你乖乖把所有钱给我，什么事都可以不发生。”

男喘着粗气，站到朱老八后背，狞笑了一声，刀尖顺着衣襟缓缓上爬，停留在了心脏处，“我刀长五十公分，是那些修行者的兵器，就算是你这样的胖子，一刀下去，一样能捅穿你的心脏。”

朱老八面不改色，冷冷地回看了一眼这位抢劫犯，完全没有作为被抢劫者的觉悟，脸上看不到一丝一号的慌，缓声道：“抢劫？”

男舔了舔嘴唇，已经对这种作案轻车熟路的他，狞笑着点。

“钱在里屋。”

话音落下，朱老八丝毫没有担心顶在自己后背的弯刀，直接侧过身转朝着里屋走去。歹徒的弯刀直接露在了光天化之下，他面色一变，左顾右盼确定没有注意到店铺这里的异常之后，连忙跟在了后方。

“死胖子我让你动了么？还真不怕老子一刀捅死你？”男子怒火上眉，然而进了里屋，他的脸色又迅速地变冷。

因为这没有窗户而极度昏暗的屋子里面满是油腻，墙壁上地板上乃至于顶光线虚弱的灯光表面，都全是油污，甚至就连被子还有床铺上，都是这让腻味得想吐出来的流油，如同是把猪油当做了油漆用，涂抹在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

猪似乎都填满了空气，任何一呼吸，油腻都在塞自己的气管和肺腑。

男有些反胃，胃部痉挛的感觉清晰无比。

朱老八正拿着一把正在滴油的梳子，对着脏兮兮的镜子梳理着自己的油，梳子上的油脂，顺着皮灌颈。

“死胖子你这窝可真够恶心的，这么脏，所有东西是从猪肠子里才拉出来么？他娘的还不快拿钱？”男怒发冲冠，扬起了手里的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