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

离弦的长箭钉在树上的靶心上，发出颤抖的尾音。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中了吗？”

箭的瞎子将脸朝向身边的，询问道。

“中了。”

那的声音淡淡，瞎子听到她踏着满地的落叶走远了，然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那又折了回来，脚步沉了几分。

她把落在地上的木箭拾在怀里，又抽出一支递给瞎子，“继续吧。”

瞎子搭箭拉弦，又是“邦”得一声，和刚才一模一样的声音。

“中了吗？”瞎子又问道。

那沉吟片刻，“中了。”

瞎子有些高兴，他笑了笑，“那我们接下来···”

“还不够。”

那走上前来，扶着瞎子的肩膀把他转了好几圈，然后松手问道：“现在，箭靶在哪个方向？”

瞎子想了想，把手指向箭靶的左前方。

“不对。”

那将瞎子的手掰向正确的方位：“是这边。”

“你有没有留意自己转了多少角度？”

瞎子还没有想清楚，那又让他正对着箭靶，然后绕了几圈，“哪个方向？”

瞎子指了指箭靶的右侧。

那没说话，但瞎子感觉到她轻轻摇了摇。

“不对吗？”

四天后，初冬落了第一场雪。

瞎子站在雪刚化了的土地上，指出了箭靶的正确方位。

瞎子感觉那点了点，然后她踏着地上还没有完全腐烂的落叶走远了，把瞎子留在了原地。

瞎子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只好站在原地等那回来。

但他没有等到那，只等来耳边越来越大的风声。

点点冰冷落在他的脸上、手背上，他伸出手，在风中接住了一些碎屑。

又下雪了。

长时间的寒风吹拂，使他的四肢变得冰冷沉重，但这种程度的寒冷对他来说，还不算致命，他完全可以在这里呆到明天早上，呆到那个回来找他。

不过他知道，若是如此那就称不上突了，通过考验的正确方法，应该是他沿着原路回到木屋中去。

他拿定主意，开始摸索着迈开了步子。

他的脚踏在积了薄雪的落叶上，也有特殊的声响，但很快，他停下了脚步，因为除了他之外，还有另外一个脚步声。

不是他要等的那个。

“谁？”

“你是谁？”

他的话甫一出，便被风雪吞没了。

那一言不发，是个他不熟悉的陌生成年男。

“糟了”，他心里涌起一波接过一波惊慌的涛，当下对着某个不明所以的方位胡地发了一掌，随后只传来枝雪落的声音。

甚至，连这一点声音也是他猜的，因为周遭风声太大，他无法从扰中过滤出有用的信息。

“大侠！大侠！别误会！我只是路过的！”

不等他的话说完，他突然感到一生铁的冷意向自己挥来，当即本能地矮身一闪。

“大哥！你要多少钱！我让给你送去，啊！”

他一边说一边后退，然后被身后的一根露出地表的树根绊了一跤，摔了个倒栽葱。

耳旁又是一阵刀斧劈落的厚重风声，瞎子连忙侧身躲过，顺势撑起身子重重踢了那汉子两脚。

那闷哼一声，脚步慌地退了几步。

瞎子才反应过来这汉子不是他的对手，内心不再忐忑，站起来握紧拳严阵以待。

风雪中，那汉子再次出刀，瞎子觉得他的刀法有些熟悉，但他已经没有时间多想，眼前是无尽的黑，耳边是无边的风，手中，是空空。

他支起耳朵，全身心的去感受那把刀的走向，突然，他猛得一偏，躲过那的刀后顺势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撞，将那手里的刀打落在地，狠狠扣着他提起膝盖顶了十数下。

树林里响起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声。

瞎子愣了一愣，然后松了手。

那汉子随即倒地呻吟。

瞎子听出了他的声音，有些糊涂：“徐裴野，你偷袭我什么？”

徐裴野疼得在地上打滚：“还不是师父···让我来的···哎呦···”

瞎子只好“哦”了一声。

第二天，他的训练功课转为活靶，什么时候最吵，什么地方最吵，他就在那时，那地练习。

三个月，他除了瞎猫撞上死耗子，其他时候，什么都不中。

他成千上万次的拉弓，成千上万次的搭箭，成千上万次的在心里瞄准。

然后，成千上万次的失败。

“有必要这样练习吗？”

那斩钉截铁：“有必要。”

“为什么？徐裴野现在也还不是我的对手呀。”

“他太弱了，你们标准不一样。”一旁听到这话的徐裴野嘴角不自主的抽搐起来。

“那你换个跟我比试。”

那道：“好”，然后退了几步，“你出手吧。”

“···不能再换个吗？”

“不能。”

瞎子倒吸一冷气：“你先出手。”

“好。”

然后瞎子站在原地，听到了极其细微迅疾的风声，接着被一脚踹翻在地。

那将他双手反剪在背后：“练不练？”

“练练练。”

半年后，他能十中六七，再一个月，能十中八九。

“好了，可以不练了。”

瞎子又问：“为什么？不需要练到百发百中吗？”

“有成功就会有失败，追求一次失误都没有的，只是在和自己过不去，自己难为自己。”

瞎子想了想，似乎有些道理。

他点点：“那我接下来练什么？”

那递给他两把细长的刀，他拔出来摸了一下，刀身前一大段为单面开刃，刀尖部位则为双面开刃。

“练挥刀和突刺。”那声音不大，但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