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在这等你。”

武承嗣在她发上吻了一下，离开了寝殿。

来到书房时，屋内除了狄仁杰外，还站着名面色沉毅的中年文士。

“民张柬之拜见周王殿下，多谢殿下再造之恩！”中年文士俯首下拜。

武承嗣将他扶起，微笑道：“不必多礼，本王很早就听过你的大名，今得见，心怀甚慰。”

张柬之心中一直有疑问，趁机问道：“不知殿下是从何处得知民的？”

武承嗣微笑道：“你当年因得罪了李义府而被贬出长安，这事我有所耳闻，本想举荐你回京为官，却得知你已经进了沛王府。”

张柬之苦笑一声，道：“周王殿下，在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讲无妨。”

张柬之道：“其实沛王殿下之前并非是现在这个样子，在京之前，他民敬贤、谦恭自持，可以称得上一位贤王。”

武承嗣双眉一扬，淡淡道：“是吗？”觉得张柬之的话有些刺耳，心中对他有些不喜。

张柬之察觉到武承嗣的不悦，不仅没有止住话，反而昂首道：

“沛王殿下自从京之后，亲小，远贤臣，不听谏言，只知耍弄些谋诡计，这才有今之果。”

武承嗣心中大怒，他觉得张柬之这句话是在讥讽自己，仿佛在说：你若是也和沛王一样亲近小，不用我这样的贤臣，沛王就是你的榜样。

“今天色已晚，狄少卿，你们先回去吧。”

武承嗣一拂袖，快步离开了书房。

狄、张二默默离开王府。

出府后，狄仁杰忽然道：“张兄，你刚才为何非当着周王的面说那些话，连我听了都有些生气，更何况周王殿下？”

张柬之闷声不答。

狄仁杰斜了他一眼，抱着胳膊道：“你就算想给周王殿下留下正直的印象，也未免太心急了些吧。”

张柬之明知狄仁杰故意激他，还是忍不住发怒，道：“张某从不行谄媚做作之事。”

“是吗？”狄仁杰表淡淡，一脸我不信的模样。

张柬之哼了一声，道：“周王殿下身边要么是周兴这种阿谀之徒，要么是娄师德这种趋炎附势之辈，我难道不该提醒他吗？”

狄仁杰沉默半晌，道：“我不反对你的行为，但进谏不必过于刚直，没有谁喜欢别天天顶撞他。”

张柬之一声不吭。

狄仁杰想了想，道：“先等三天吧，周王殿下心胸宽阔，三天后应该就消气了。他如此看重你的才学，应该会授予你官职。”

张柬之拱手道：“狄兄，多谢你的好意，不过张某这子是改不了了，也许我天生就不适合官场，还是回老家教书算了。”

狄仁杰皱眉道：“你这又何必？”

张柬之道：“狄兄，贵有自知之明，我自知学不会向别一样说违心之言，讨上者欢心。还不如尽早离开，也许还能找个清静的地方，专心研究学问。”

狄仁杰沉默好一会，道：“你既然决定好了，我就不多劝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明。”

狄仁杰停住脚步，道：“张兄，我突然想起有点事要去办，你自己回去吧。”

张柬之愣了一下，点了点，独自离去，背影显得孤单而凄凉。

武承嗣回到寝殿时，心中尤自气愤难消。

张柬之太令失望了。

李芷盈瞧见他脸色后，忙问：“夫君，你怎么啦？出什么事了吗？”

武承嗣在桌子边坐下，哼了一声，道：“张柬之真是岂有此理！”

李芷盈从榻上起身，给他倒了杯茶，微笑道：“你不是一向都很赏识他吗？”

武承嗣哼了一声，道：“他竟把我比做沛王，还说我亲近小！”

说着，把刚才与张柬之见面的经过说了。

李芷盈听完后，一言不发，武承嗣道：“夫，你怎么不说话？”

李芷盈在武承嗣旁边坐下，沉默了一会后，说道：“夫君，妾身实在不太明白，您有什么好生气的？”

“我辛辛苦苦将他救出来，他不念我的好，竟当年夸赞沛王以前是贤王！又讥讽我亲近小，将自己比做贤臣，这难道还不够无礼吗？”

武承嗣气愤愤的说完，一将茶饮尽。

李芷盈又给他又添杯茶，道：“夫君，我倒觉得这个很有意思。”

武承嗣一向敬重妻子的见识，闻言一愣，道：“怎么说？”

“妾身觉得，你身边那些个门生下属，无一不是在想尽办法讨你欢心，凡是可能惹你生气的话，谁也不敢多说一句。唯独张柬之敢说，他不是很有意思吗？”

武承嗣浑身一震。

仔细一想，他身边的似乎真的都只挑些他听的话说，他自己也已渐渐习惯。

故而，听到张柬之说那些与心意不符的话时，才会觉得有无名怒气上涌，格外的刺耳。

莫非，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变成只愿听好话的了？莫非自己真的只愿亲近小了？

不对，应该还没到这个地步。

他身边还有苏定方、李勣、狄仁杰、王勃这些，自己与他们相处的也很不错。

反复思量后，武承嗣渐渐想明白了，他虽然还没到亲小、听谄言的地步，但不知不觉中，确实在朝着那个方向靠近。

张柬之故意说出那些刺耳的话，是想通过这种方法来提醒自己，可谓良苦用心。

这次若是将张柬之赶走，自己以后很可能会逐渐沉沦在阿谀奉承之中，而不自知。

他吸一气，握住李芷盈的柔荑，道：“夫提醒的极是。”

李芷盈展颜一笑，道：“夫君，妾身在这里等你。”

武承嗣也笑了，站起身道：“夫，那我去了。”

“啊，等一会。”李芷盈忽然道。

拿了件貂皮大氅，给他披上，说道：“外面冷，把这个披上。”

武承嗣点了点，紧了紧大氅，快步离开了屋子。

来到大堂外的庭院时，文荣忽然迎面走来，拱手道：“王爷，狄少卿又来了。”

武承嗣微微一愣，道：“他一个还是两个？”

“就狄少卿一。”

武承嗣点了点，亲自来到门外，发现狄仁杰穿着单薄的黑衣，正站在门外等候。

狄仁杰见武承嗣亲自出迎，微觉意外，拱手道：“殿下，属下又打扰您安歇了，还望恕罪。”

武承嗣道：“狄少卿去而复返，是有什么事吗？”

狄仁杰道：“属下想向殿下禀告一件事。”

“何事？”

狄仁杰道：“敢问殿下，几之前，您让我调查军器监，名义是有贪污军饷。不知是否军饷真的被贪污了？”

“你为何忽然问起此事？”武承嗣双眉一扬。

狄仁杰拱手道：“还请殿下先将此事告知属下，属下必给殿下一个解释。”

武承嗣静静凝视了他片刻，说道：“朝廷确实有一笔钱被贪污。”

狄仁杰双目一亮，道：“这件事是短期发生的事，还是长期发生的事？”

武承嗣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