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满篇溢美之词,正要开
婉拒,熟料亚父竟抢在我面前笑道:“真是承蒙杜公看得起我家三郎!怕只怕是我家三郎配不起杜小娘子。”
山岿忙道:“凌先生说笑了!林盟主如此
物,怎会配不起我家小娘子?我家主公说了,虽则我家小娘子样貌与才
略逊于林盟主,但他膝下只此一
,若与林盟主得成良配,此后对林盟主定以亲生骨
相待。”
我实在不愿娶亲,道:“我……”刚说得一个字,便听亚父笑道:“噫!只是贵使来得未免稍晚!自三郎回家冠礼以来,上门来提亲的使者已来了六拨。贵使如今可是第七拨了!”
山岿顿时失了仪态,眉心耸动,急道:“倒不知是哪些
前来向林盟主提亲?”
我已知亚父之意,只沉默不语。亚父思索道:“近的有各地诸侯,远的有各地富豪与名士,连远在洛阳的檀翁也派
来替孙
提亲。”
山岿连连摇
,几乎将
上远游冠摇落,他急忙伸手扶住,看向我道:“这些闲杂
等怎能……前番我家主公派
送来良马五千匹,不知林盟主对马是否满意?若不甚称心,我处还有良马,可再送来供林盟主挑选。”
堂上终于有
发出“哧”地一声笑,正是生
喜戏谑的吴悝,想必是笑我如好
一般被百家所求,我瞪他一眼,他忙作肃然之色。
亚父微笑道:“马极好,我与三郎都满意。只是婚姻大事毕竟非同等闲,总要好好计议才是。”
山岿定一定神道:“我家主公已一统葵山西道,不
即将称王,他素闻林盟主与霍威朱袭有隙,若能与林盟主结亲,愿倾力相助林盟主报仇。”
我淡淡地道:“我与罗灵通、赵储芫素来
好,要联合此二位攻打朱袭霍威也并非难事,只是恐累及百姓,不愿擅动刀兵罢了。”
亚父笑道:“洛阳的檀翁富可敌国,曾从金突
一次买马二万匹;彤州名士贝攸之
据说七岁能成绝句,恐怕与杜小娘子相比也是各有千秋罢?”
山岿微露沮丧之色,不知该如何回话。亚父忽又道:“听闻贵使
通天文星象,此山上修有观象台,贵使可愿在积艳山多留几
,同老夫一起切磋一番星象天文?”
山岿转目一想,欣然道:“凌元帅相邀,敢不从命?”
我再次从怀里掏出言眺的银笛,不知不觉又检视一番。短短的银笛并无独特之处,浑身上下光滑异常,想必是因言眺经年抚摩。如今我已确信短笛之内,并无任何暗/器机/关,他却为何在生死关
要取出这支短笛握在手中?
也许是因笛尾内侧刻着的这一行小字:
太子萧芒自作用器。
无论如何,他都是与萧芒有关联之
。但家中有
在朝为官,又岂会与皇太子毫无关联?他生死关
紧握着萧芒之物,也许只是另一个
戴萧芒的百姓。
仍是有怪异之处。
当
在南汀,他借
身上多有暗/器机/括,宁可叫男
有别的五妹帮他卸甲拔箭,也不要我来帮他上药。他身上是否还有其他萧芒或旧朝的可疑之物?
如今回到积艳山,皮
之伤早已痊愈,他定然得知少了何物,却始终不曾来向我要回。他是不敢,还是浑不在意?
若是浑不在意,当
昏迷之际为何握得如此之紧?
若是不敢,他心虚什么?
但再可疑,这也是他
之物,理当归还。我握着银笛,向西庭而去。
转过一丛夹竹桃,便见言眺躺在一条石凳上。遥遥望去,他双目微阖,也不知是睡是醉,只是脸上,却仍戴着我的
/皮/面具。我微一犹豫,本想转身回去,却鬼使神差反而走向前去。
言眺似未察觉有
,仍是闭着双目,他却仿佛嫌天气燥热般,稍稍扯开了衣领,露出了整个脖颈。
一个男子怎会有如此白皙娇
的颈项?往上看,却是我自己的脸。
眉眼唇鼻,额
与下颌,与我丝毫不差,另一个自己,活生生便在眼前咫尺。
冬
的午后阳光照得这张脸一片通透,纤毫毕现又泛着润泽之光,如伸手可及的世间万千美。猛然间。
我看见自己的手已不知不觉抚在这张脸上,掠过眉峰与鼻梁,滑过面颊及唇角。我惊醒般收回手,几乎要夺路而逃,却见言眺只睫毛抖了抖,却并未醒来。
我心中明白此时转身就走才是明智之举,却不能迈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