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也不回山中？”

商风子连忙拜倒，说道：“弟子心中烦闷，不知如何排解，留在府中不愿见母亲，回了山中也不知如何说起。”

“所谓何事？”沈元景奇道：“当年你母子二，在一个旧的小山里，艰难度，都未有什么矛盾，怎地现下生活好了，反是不平？”

商风子抬起来，泫然欲泣，低声说道：“母亲，不再是我一个的了？”

沈元景听得一雾水，叫他从说来。原来是其母到了镇中，虽有钱财，可商风子常年在山中修炼，孤单得紧。又得了灵丹滋养，恢复了昔少姿色，只出门几次，便引来许多追求。

她也拖了许久年，直到前年，见商风子长大成，这才放心，同意嫁给了一个等了她十来年的老实。

沈元景叹气道：“你是因为你母亲改嫁，叫你丢脸了么？”

商风子摇摇，说道：“她吃了一辈子苦，正该享福。我只是觉得，母亲就像是突然离开了我一样？”

沈元景脸色才好看一些，说道：“那便还有救。我道你明明资质不差，为何进展总落在一众弟子的最后，原来是有这般心思。

此乃你家务事，我便为师表，也管不到这等程度，更不想管。你只需好好想想，你母亲有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商风子坐在山间很久，才摇道：“她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太过自私。”又叹气道：“只是我想不明白，她儿子已经是‘神仙’了，她为何还怕一旦死后，逢年过节无有后祭拜？”

沈元景道：“咱们是修道之，才明白佛家那些个回转世都是鬼话，不到一定境界，或有高护持，神魂都是消散在天地。只是凡夫凡却不一样，认知之中，灵魂转世，是他们的神寄托，

你一样是在这种寄托之下成长起来的，不过是现下增长了点见识，就去鄙薄这种愚昧，无异于不承认他们曾经的贡献，也在否认你的来处，实在是有些过于傲慢。

况且这等虚假的信仰，算是他们肯传承子嗣的一样根基，也曾经是约束他们不为恶的绳索，效用极大。”

商风子理解不能，说道：“那为何有如许多笃定神佛之，做下许多恶事？”

沈元景露出一丝讽刺的笑容，说道：“因为神佛本就是从中来，学了好的也沾染了坏的。特别是那有钱能使鬼推磨的路数，学了个淋漓尽致。你看那佛陀身上的金漆，那一缕不是用赎罪的金子银子铸就的？

既然罪孽能赎，那作恶何妨？也正是如此，才叫有识之士清醒过来，若有说有神佛慈悲，可实际却贪婪如恶鬼，岂不矛盾？

是故无有神佛，一切惟己。”

“可为何我们要成仙？”商风子还是不解。

“傻小子。”沈元景笑道：“仙是超脱，神佛是禁锢。若有要高高在上，称神称佛，便是要将你役，万万不可听从。你若是不悟不透这个道理，永远也修炼不成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