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们尊重你，你也要尊重学生，我们以前上学的时候，学生跟老师弯腰打招呼，老师也会弯腰回应的。现在不时兴弯腰了，不要也要给回应啊。”

于东点点，能回应他自然都会回应，但有时候太多，有顾不上的也在所难免。

逛完学校，于东就带着他们去酒店安顿了。

晚上于东弄了个大包厢，相熟的同事都叫上，大家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饭。

第二天，双方父母见面的场面很和谐，和谐到根本没有于东跟程砚秋两的事。

父母们聊着订婚的子，算着什么时候合适，期好不好，天气怎么样，家里亲戚如何安排。

因为地方不同，婚俗自然不同。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两家父母坐下后认真研究了彼此的风俗，遇到有冲突的就商量个折衷的对策。

不仅如此，他们甚至把彩礼嫁妆的事都大大方方地摆出来谈了。

于东跟程砚秋两个乖乖坐着，不敢嘴，也不上嘴，他们对各自家乡的婚俗一概不知，甚至很多东西，也都今天第一次听到。

程砚秋一直低着，她不像于东早有心理准备。虽然知道今天会谈到婚嫁的事，但是她从没想过会谈得这么直接，这么快。

恍恍惚惚间，程砚秋还在懵懂之中：我就快要嫁了么？

于东在桌子底下抓了抓她的手，让她稍微放松了一些。

两家父母最终定了调子，订婚要快点，结婚可以缓一缓。而且程砚秋他们老家那边有习俗，订婚跟结婚至少要跨个年。

现在已经是农历十月下旬，今年要订婚的话有些匆忙了，应该要等到明年初。

如此一来，结婚至少要等到后年。

……

晚饭结束后，两并肩走在回学校的路上。

冬天真的来了，晚风吹得冷飕飕的，程砚秋的手被于东揣在他自己袋里，暖暖的，痒痒的。她往于东身上靠了靠，喃喃道：“稀里糊涂的，我就要嫁了。”

于东用手指挠了挠她手心，笑道：“真的是稀里糊涂么？”

程砚秋将于东的手指抓住，不让他使坏，思绪却飞向了两年前。那时候两还不算认识，她却经常听到关于他的事，看到他小说。

那段时间，现实世界让她感觉难以应付，整整的只能看书，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应付现实世界，旁对她的误解就不断地加，最终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清冷高傲的。

特别是有几个男老师主动跟她表达好感又被她拒绝之后，现实世界就变得更加难以应付了，他们不敢说得太过分，只说她作风大胆，但这已经足以让浮想联翩。

她脆变得冷冰冰的，跟谁都不搭腔，就算没有朋友，至少也不会再有什么七八糟的事。

跟于东的接触，一开始是因为他的作品。她喜欢他的小说，但每次见到他的时候又有一种割裂感，似乎他的作品跟他这个完全属于两个不同世界。

但是接触久了，这两个不同世界开始慢慢重合，作品跟也真正地联系到了一起去。

于东很不一样，他总是将一些别看不惯的事做得非常自然，也总能将一些别看起来很俗的事做得理直气壮。

他不说话的时候是个内敛的文，等他开，有时候像个高的智者，世间没有他解不开的难题，有时候又像个普通的男，凡的七六欲统统回归。

她想起于东跟她说过的宿命论，那一次，她真正地把他放进了心里。

从前，她心里没有装过其他，于东一进去，就慢慢变得越来越满，挤得里面再容不下其他。自那之后，她才发现，自己并不是一个冰冷的，也有一颗会因为别而悸动的心。

所以说，是稀里糊涂么？

当然不是，从遇见于东开始，她就邂逅了一个更好的自己。

“你读雪莱么？”程砚秋忽然问。

“读过一点。”于东感受着冬夜的寒风，笑道：“冬天已经到来，春天还会远么？”

“我喜欢另一句，就像灯光，同时照两个，辉煌并不会削弱。”

程砚秋停下脚步，看着于东的目光中满怀。

这一刻，于东仿佛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春天，看到了明亮的，看到了拂过青、掠过溪流的暖风，看到悠悠的未来和幸福的彼岸。

于东笑了，他伸手拨了拨程砚秋面颊上的发，顺便拨走了寒风，“但我更喜欢另一句，吻是灵魂与灵魂相遇在的嘴唇上，嘴唇是一对两个灵魂会的处所。”

还没等程砚秋反应过来，于东已经吻了过去。

灵魂与灵魂相遇的时候，就连冬夜的寒风都不忍心打扰，簌簌的树叶静了，路灯像一个笑脸，带着温柔的光辉，注视着底下的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