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作，把进灰境的魔当食物吃的成本未免也太高。

高德猜测，塔里的“主粮”说不定就是魔石，只是凡魂魄更美味一些，就如压缩饼与菜的区别。现在暗手血塔里空空的，已经没几个游客去搜集魔尘了。其他的塔里显然不像楚娘子一样可以自由出魔塔甚至现世，没办法自己去塔外的原野里杀伪魔，或者进现世吃其他东西，于是饿成了这个样子。

真相或许有很多偏差，但大体方向该是对的。想通了这些关节，高德不由对这些魔闻之色变的大们嗤之以鼻，以往对塔里的忌惮之心尽皆消去。

什么不死不灭，竟然是群如此不堪的寄生虫！

“陈世宏，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么？”楚娘子呵斥：“这是眼下我们少有的本钱之一了，就如种子一般，哪能如此费！”

“竟然是陈大学士……”

楚娘子护着高德，看得出并没骗他，的确是想让他升到暗腕来主持中京产业，高德也必须有些回应了。

他装作震撼的样子说：“这可没想到，我们暗手血塔的背景竟然这般。”

“陈大学士只是最新一位，”陈世宏乖乖的缩回圆台，散作灰蒙蒙身影，楚娘子低沉的道：“上至景灵之的诸位大学士，下到历任各部侍郎、各省巡抚、各卫都知，我暗手血塔绵延数百年，本是血塔会的主宰，大明的暗面之主。若不是现今这个小丫皇手黑，连她哥敬亲王都本该是我们中的一员……”

高德暗暗抽了凉气，暗手血塔的塔里，竟然就是大明数百年来的文武重臣！

那这个楚娘子，必然更不简单。

“若不是这个小丫……”楚娘子接着语气骤变，既满含沧桑又充盈着愤恨，“若不是她，我们也不会在老太子之事上棋差一着，以至于步步落错，短短几个月就落到如今这般境地！”

这么说你们就是大明的本土权贵派嘛，只是可能嫌弃居于幕后不方便或者得利不足，想借老太子登基殒命掀了大明桌子，自己来统治大明天下。

高德可没忘记，陈世宏那帮文臣的主张名为虚君实法，打着“天下乃百姓之天下而非一姓之天下”的幌子，想玩有震旦大明特色的君臣共和。那时候他还不知道魔势力在大明政治中的地位，只以为是帮异世东林党，没想到图的就是把皇帝摁在社稷之座上当柴薪，他们好来掌权。

“还有血塔会那帮家伙……”

楚娘子的话语更加怨愤，高德正等着她说出更多内幕，她却停住了。

“王无敌，我看你面生得很，”楚娘子虽然罩着盖，探测却如实质的触须，揉搓着高德的伪装。“我在无终宫呆了那么久，上到老先皇的总管太监，下到扫地的小年轻，哪个都认得，可不认得你。”

高德第二凉气猛然抽起，他也知道这楚娘子是无终宫的，不然也不可能在百花祠那布置陷阱。可他想着无终宫那么多，不可能每个都相互认识，便存了蒙混过关的心思，没想到这楚娘子竟然认识每一个！

这绝不可能……

高德觉得这还是测试，他嘴硬的道：“小在宫里只是微末之流，不了大物的眼。或许在什么时候跟楚娘子见过，但楚娘子并未在意。”

“若是的倒还可能，”楚娘子竟然咯咯低笑，“倒是你这般年轻俊俏的小哥，怎么可能被我忽略？”

高德抽起了第三凉气，你这话一出，朱家的颜面算是丢光了。

“小说是宫里，未必就只在宫里啊。”高德继续嘴硬，看得出楚娘子也不是揪着这个不放，只是奇怪他这么年轻，为何却有这般能耐。

“有些不对……”某层探过来一灰影，变作另一个魁梧老者，倒没有吸血鬼的獠牙，身上却闪着灰绿光芒。

“你必然是假冒的！”

这老者停在高德前方，正面侧面转了几圈，骤然惊呼：“你到底是谁？怎么能冒充我的孙儿！？”

“王天辰，”楚娘子沉声道：“你说清楚。”

“这是我孙儿王兴海！”叫王天辰的老者咆哮，“是我儿王子赫的庶子！我儿露之后，将他与其他兄弟姐妹藏在西城别院，却被锦衣卫剿了，别说尸骨，连半点魂魄都没捞到！兴海是我给了混沌之鳞接进灰境的，他的魂魄本貌是什么味道，我绝对不会忘记！”

灰绿老者自衣袍中猛然探出根根触须，要将高德绑缚起来。

老者的咆哮在空间里振出无数细密水泡：“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