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一锤断首连他自己都有些意外，不过当着部下的面他得装出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

“不必细想就能明白，坠星海兵商匪一家，像你这么擅长舰开炮又没什么背景的，哪会被他们放过。”高德的话让牛得禄两腿发软，就差扑过来抱腿大哭了。“我猜你这管舰千户的职位，都是他们替你运作起来的。你身上肯定还背负了命案或者算得上大逆不道的罪行，那是他们迫你的投名状。”

“大……”

牛得禄两眼泪汪汪的说：“大知我，就如再世父母啊！”

“我可不要你这么怂的儿子，”高德没好气的笑道：“起来！我要的也只是你舰开炮的本事，你给我好好就是！”

牛得禄连声应是，挣扎着起身，还抽抽泣泣的像被救出窑子的受苦子，让旁边吕九眉翻白烟李蓉娘啜牙花。

“船上还有数百水兵，”王昆仑提醒道：“应该都不可靠，应该马上解决。”

“全部？”高德皱眉，全解决了重明号让谁来开？牛得禄是能，但也不可能一舰啊。

“不、不是全部！”牛得禄急切的道：“有大半也是被裹挟的，若是清楚大既往不咎，还另有前程，他们定然会与贼划清界限，死命效力。”

“那就以犒劳他们为名，分批把带下来，由你甄别处置。”王昆仑眨眼就有了对策。

“你们去办，需要我说话。”这是小事，高德就不掺和了。

王昆仑办事，高德放心。

水兵们一舢板一舢板的上岸，引到帐篷里，由牛得禄一一甄别。属于海匪或者亲近海匪的全拿下，剩下的由牛得禄劝诫许诺，尽数收服。到天黑前，除了少数在舰上值勤的，从大副到各部门目，重明号上的海匪势力几乎一网打尽。

夜时王昆仑乘坐驯象所的旋翼机，带着吕九眉和紧急赶来的驯象所特勤，直接飞到重明号上索降，把剩下的控制起来，重明号算是彻底打扫净。虽然少了将近一半手，但各部门都还有，只是把重明号开动起来不成问题。

高德闲来无事，提了大副等审问，对裹挟牛得禄的这帮海匪有了全面且的了解。

“你会后悔的高德！”那大副还硬气得很，“方阁老你不知道吗？他要进无终宫，皇都得亲自来搀扶！瀛郡王你不知道吗？他是皇的叔祖！他们都是我们的大东家！你区区一个小白脸，自以为抱上了皇身边那个远坂的大腿，就能在大明为所欲为了？你来之前就没仔细问问，坠星海到底是谁的海？”

方阁老，血塔会摆在外面的面物，这个高德自然清楚。瀛郡王倒是不熟悉，旁解说才恍然，原来是封在海外瀛州的宗室，为大明“守海”千年，到这一代还有郡王之位，那么这位瀛郡王便是海塔会在朝廷上的牌面了。

血塔会根植于内，海塔会根植于外，即便不清楚细节，高德也知这般格局。

“该后悔的是他们……”

大副的叫嚣让高德只觉好笑，当初他可没想过要招惹谁。结果从血手到金钱加上恶魔一路害他过来，得他只能主动出手，这是何苦来哉呢？

“给孙婆婆吧，”李蓉娘问他如何处置，高德觉得像刚才那样给个痛快太便宜这些了，“让她先押着他们去活，把那些残骸整理出来，堆个临时码，然后再看她喜欢。”

孙婆婆也被高德招了提督衙门，她必定要在这岛上开处花圃，肯定缺花肥。

料理完这摊事，旋翼机呼啸着直奔重明号而去，高德则负手扫视这座面积颇为广阔的岛屿。

从现在开始，这座岛就是他的另一处基地了，他要在震旦大明安身立命，只靠驯象所是不够的，这里正合适。虽然通不便，还缺淡水，但面积足够，泊支小舰队囤个几万甚至再修个机场都绰绰有余。

“大……”

吕九眉不在，李蓉娘说话就没什么顾忌了。“您似乎想在这里建座……堡垒，难道您觉得这天下要变了，大明会出问题？”

“天下不是一直在变么？”高德对这个已经把自己设定为贴身仆的部下没什么隐瞒，“混沌一直都在，大明随时都会出问题。我做的一切事，都是不想让大明真的出大问题。就算出了问题，我们还有力量挽救。”

“蒙大恩德，我的哥哥也放出来了。”李蓉娘说：“前些子我回了趟家，说到世事，哥哥说大明……没救了。连他那样的普通都这么想，我觉得……大您说过，混沌即心，大明真的还有救？”

你怎么说话呢？

高德不悦，你这话让我根本无从反驳嘛。

他这边沉默，李蓉娘自顾自的说：“不过我并不关心大明是不是要完，只关心是不是跟紧了大。大让我的魂魄烧了起来，无论大要做什么，我都希望这火能为大添上一丁点光亮。”

“我还是希望你关心一下，”高德叹气，“这决定了很多、很多事。”

不仅是退休金，还有小丽，他还想跟小丽白偕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