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苦无局之法，只好跟她斗起了嘴皮。“你是真的没有意识到立在你面前的到底是谁？”

“你说到的什么有改朝换代潜质的凡种子姑且不论，只说其他的……”

“我，高德！兵部侍中、提督坠星海、羽林卫镇魔司镇抚使、锦衣卫同知、内廷总管的号党羽、大明皇的重磅鹰犬，竟然与你打成平手。而你不过是震旦区区一隅的下港之，在下港还没有半点身份，不过是上不了台面的什么天战塔的塔主，还是个无名之辈，难道你不该感到自豪？”

“无名之辈……”对方明显被激怒了，气得冷笑：“你还真把大明赏你的官当回事，难道不知道大明不过是圣山的一条狗，跟其他已经湮灭的朝代一样，用完就丢。竟然对着绵延万年，一直与圣山对立的魔讲大明的官，你的眼界低得让我想笑掉大牙！”

“震旦……不，整个世界就是魔的世界，就连圣山都已经缩起来，不敢面对魔背后的混沌了。灰境才是抵御混沌的前线，每一座魔塔都是与混沌战斗的堡垒。我们这些魔塔的塔主，才是决定世界命运的主！”

“是啊，大明是圣山的狗，”嘴皮上的战斗高德倒是轻松自如，“我也同意圣山越活越混回去，也开始苟了。不过你们魔连圣山的狗都不如啊，要知道灰境是圣山弄出来的，魔塔是圣山教你们建的。本意就是给你们搭个狗窝，让你们在混沌的冲击下有栖身之所。可你们魔……至少是下港的魔，却背离了圣山的期望，转向圣山输诚，把自己的狗窝当做迎接混沌的祭坛，算起来岂不是连狗都不如？”

这些信息既有绝魂谷小楚的解说，也有高德自己的摸索，还有铁中玉铁中石等“下港叛徒”讲述的铁锈战塔内幕。

高德现在很清楚，下港的海塔会里，绝大多数魔塔都不把大明覆灭混沌降临看做灭世之灾，反而看做了自己的发展良机。他们当然不愿让震旦被混沌吞噬掉，但借混沌之力压垮大明乃至圣山，继而由自己翻身做主，这已不是需要掩盖的秘密。

支撑他们如此信心的依凭，自然是他们认为震旦全由魔支配，自然就有了抵御混沌的力量。对应的现实在托，在新大陆已经呈现。的确，到时候凡会陷无尽苦难，但那是凡的事，他们是魔。既然这个世界不容凡，那就让凡全变成魔好了。

“提督大的话证明了铭刻在所有魔魂魄中的仇恨，”调和者的语气变得沉冷，“你是圣山的，你跟我们魔不共戴天！记住我的名字，我叫林飘萍。我没功夫给你讲述自我的二十代祖宗开始，我们林家就与圣山结下的仇怨。我只能承诺，明年你的忌，我会给你烧香！”

“所有魔？”高德找到了突，“在你眼里，我手下的魔就不算魔了，铁锈也不算魔了？对了，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有那么多铁锈投到了我这边？”

“凡事总有例外，“林飘萍不为所动，”终究是，哪怕有刻骨髓的仇恨，也有丧尽天良只求富贵的败类。”

“说得你们下港魔还有良心一样，”高德嗤笑，“你上面的大们要是听见了，怕是会笑掉大牙的。”

说到这林飘萍短暂的沉默了片刻，然后自我肯定般的说：“善恶是没有绝对的，哪怕屠尽天下生灵，如果是为了魔的未来、震旦的未来，那也是善。”

“真是让我意外，”高德叹气，“铁锈只是被无奈，为了族群的延续才沉沦在下港，而你……却是那种为了所谓的崇高理想待在下港的中二病晚期患者。”

“什么中二……”对方一雾水，但为了保持气势强行闭嘴不找他问个明白。

“善恶的确是相对的，”高德隐约有了想法，但他也没狂妄到觉得靠嘴炮就能制服对方。“不过这建立在完全清楚自己的立场，并且理解自己的目标这些基础上，而你显然还有欠缺。”

这时候他又庆幸没有呼叫小丽支援了，“纠正你的一个错误，我，并不是你以为的那种。”

如果不是盔遮着，他还想露齿一笑：“我啊，也是魔……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