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你知罪么？”

皇冷喝，袍袖微晃，又是大堆奏章洒了下来。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这次高德有了经验，一个滑跪溜过去，两手翻飞，将这些必然是弹劾他的奏章尽数接住。整个过程姿态优雅、态度从容、技艺娴熟，惹得两旁的侍低声喝彩，对面更传出了啪啪掌声。

鼓掌的自然是小丽，也就她有资格在皇面前这么随便。即便被皇甩了记白眼，也只是吐吐舌扮可，感觉她只是把皇当做身份高一些的朋友或者长辈。

接着小丽对高德眨了眨眼，巧笑嫣然，让他心中大石落底。

看来皇跟上次一样，其实是瞎咋呼吓他的。

“臣恭请圣安……”

高德用眼角瞟着那些奏章，断然否认：“臣整忙于公务，昨夜才处置了一桩大事，不知又犯了何罪。”

“下港巡抚、市舶司、海巡和多家商行投告你收纳海匪，劫掠商货。”远坂清了清嗓子，努力装得很严厉。“还说你名为朝廷提督，实则霸海割据。”

“既是海匪，又怎么与我有关呢？”高德也努力装得很惊愕，“难道那些海匪打着提督衙门的旗号？”

这就是让铁中玉当手套的好处了，吕九眉的下营只是缉查船货，而且只盯着模械之类的禁品。迫海商买绝魂旗缴过路费，乃至抢掠商货的是铁中玉那拨。高德在这上面自然拎得很清楚，绝不会给对手留下把柄。

“不过臣的确有罪。”高德又朝皇拜下。“臣坐镇坠星海，却仍有海匪出没，这是臣的失职。”

“是吗？”远坂继续替皇问话。“可怎么有弹劾你，说昨天所谓的海匪连海商的船都抢了，直接开到了你控制的藏龙岛，这难道不是你抢的？”

果然是林飘萍在告状，不过高德并不意外。抢了她的船，挫败了她的突袭，哪怕她接受了自己的建议，也不等于就打落牙齿和血吞了。不得不说她的渠道真是通畅，一早就能把消息传到皇这边。

“那不过是臣震慑了海匪，让他们把抢来的船主动上缴而已。”高德信开河：“臣还没来得及稽查，下港的就来抢船，昨夜臣就是忙于此事。他们既不缴纳税款，又不认私运禁品之罪。只想直接抢走船，将提督衙门视若无物，臣不得不动用强力手段阻止他们犯下更大错误。臣以为，这该是今多了这么多弹章的原因吧。”

话虽然是说给皇的，高德却是看着远坂说，说的也都是场面话。远坂乃至皇哪不知高德这边的方针与布置。高德一开始就上报了“以匪制匪”的策略，卖旗、抢货乃至抢船等所有会用上的手段都没有隐瞒。

此时他看着远坂，感受跟以前有了很大不同。真没想到，这个没什么味，只把自己当做皇仆从的内廷总管，竟然是扶桑公主。

“你那是什么眼神？”远坂被看得颇不舒服，语气更冷：“此事姑且不说，还有投告你其实是魔，还暗藏天地鼎炉之类的器具，聚集魔，燃其魂魄驭为部众。”

她挺起比小丽还贫瘠的胸脯，高声道：“对朝廷而言，这是谋逆！对圣山而言，这是异端！高德！你认罪么？”

“高德，你认罪么？”小丽掐着嗓子和音，远坂营造出的肃冷气氛顿时被冲淡大半。

“高德，你认罪么？”不等远坂对小丽丢白眼，皇跟着开，仿佛是绕梁回音。

高德差点笑出了声，还真是三个一台戏。

“天地良心，臣绝不是魔！”高德一嗓子喊了出来。

就算是戏，他也得好好配合演下去，不然皇一声“拖出去打一百大板”，那就不是戏而是动真格了。

他这一嗓子是底气十足绝无虚饰，就算是林飘萍投告的，他也可以否认，谁让现场没有摄像机和录音机呢。就算有，那也必定是假的。去年他“起家”靠的就是在胶片上动手脚，击碎了“电视放的一定是真的”这种常识。

何况他真不是魔……

至于他以燃魂之法搞出来的提灯，这事小丽和皇都知道，林飘萍打的这个小报告没一点杀伤力。

“这不过是下港魔的诬告，是魔喊捉魔。”高德开始反击：“海塔会麾下的天战塔锐尽出，三个塔主趁夜突袭。臣与部下浴血奋战，方才保住了朝廷颜面和资产。”

“天战塔？”白光一掠，小丽闪到高德身前，急切的问：“是那三个调和者？”

旁边远坂跟皇换着无奈的眼色，却没出声打扰。

“昨天小联络你的时候你就是在跟他们战斗？你没事吧？三个调和者呢，你是怎么应付下来的？你就不会呼叫支援吗？那时候我就在……呃，无终宫里，你说声我马上就过来了，你在逞什么强啊？”

小丽如豆般吐出一连串问题，高德很想身体力行的回答她，可皇在这他可不敢造次。

“我只是勉强应付下来一个，”他乖乖的如实代。“有一个在兴风作遮掩大队马，还有一个由我的部属挡下来了。”

“你和你的部属，竟然能各自挡住一个调和者？”不仅小丽讶然，远坂都瞪大了眼睛，皇则是轻轻哦了声。

“不要小看了我们啊。”高德轻轻笑道：“而且不是还有你吗？他们一直没敢用上全力，恐怕就是忌惮你还有姚婆婆，或者其他的圣山之出手。”

“这倒是……”小丽点点，眼里秋波漾，凑近了低声说：“那就原谅你了。”

等她挺起身，又颇为严肃的说：“但没有下一次了，下次再遇上什么事，你总得代清楚。需不需要出手，你别自作主张，我会衡量的，别忘了你是……你是谁。”

末了还哼了声，递了个嗔怪的白眼，才如风一般飘回皇书桌边。

远坂揉着眉叹气，为自己苦心搭起的舞台被小丽随手坏掉而痛，一时说不出话。

“我……朕就说吧，这点弹章可吓不住高德。他可是身经百战见得多了，何况咱们这边还有内鬼。”

皇倒是从容自如，一开就把场子圆了回来。就是说话老气横秋的，多了之前不曾领略的威严，少了让高德心跳脚快的灵动。

高德觉得，皇是要说正事了。

果然，皇带来了坏消息。

“今召你进宫，主要是说丽的事。松州战况胶着，魔势力不仅强大，还搞出了奇异天象。为了彻底解决此事，圣山决意加大力量，丽会去松州待上一阵子。时间说不定，或许三五个月，或许得一两年。”

高德先是心发沉，既是为小丽担忧，又觉不舍。他跟小丽才刚刚走上生命升华大道，正着迷于其中奥妙呢。这就像新婚三天，老婆就被拉上了战场……这角色似乎颠倒了啊。

他看向小丽，小丽也正看着他。两视线织，小丽的温柔而沉稳紧紧裹住他，让他释怀了不少。

旋即高德醒觉不太对劲，就为告诉他小丽要出差了，皇专门召他进宫？

“朕可不是为了你与丽的私事才召你，”皇似乎看穿了他的盲肠，“朕是要告诉你，丽这一去，不管是圣山还是朝廷，短期里都无法再给予你那边更多支援。”

什么意思？连之前说好的那些事都不算数了么？

高德还没明白，向皇投去探询的目光，没想到皇却低捧茶，仿佛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