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簇拥下出了小院，顺着走廊转到乾明殿后殿旁边的房舍，那是她上殿前的休息室，顺便当做餐厅，可以一边吃饭一边处理事务。

老皇帝在位时可没这么简朴，别说早餐，吃个宵夜都要专门组织起几百号的队伍，浩浩跨越小半个无终宫。

“没办法啊，无终宫里这么多，总得给他们找点事做。”

还是公主的时候，她就针对这事数落过老皇帝。老皇帝的回答既无奈又可，此时回想，却觉得很悲哀。

“小晴又比我早到了……”

进了房间，司礼监秉笔上官晴已经在角落旁坐着了，一边啃包子一边看奏章。

摆手示意免礼，少坐下，一个个侍太监端着托盘行云流水般的上菜。

看似铺陈，其实简单。就一碗米粥、几份荤素兼有的小菜，还有个印着龙凤花纹的卤蛋。哦，还多了杯热气腾腾的牛，这是前几个月她特意吩咐加的。御膳房的管事太监提过意见，说牛太腥不利于健康，少少有的着恼，说了“要你管”这种完全不符身份的气话。

从那时起，皇的早餐就多了这杯。为了这杯，御膳房新增了“牛所”这个单位，在整个震旦选牛，最终选了南方某种牛，放在御膳房里心养护。

“陛下小心些，粥和还有些烫。”穿着翠绿飞鱼服，瘦如枯树的老太监在门边小声念叨，不说话还以为是门边的装饰盆栽。“听说昨夜陛下睡得晚，还以为陛下会多休息会，没把握好火候，是老的错。”

“商老呀，”皇噘着嘴吹气，很随意的道：“你这六十年来就没错过几次，偶尔错一次不算个事，别叽叽歪歪了。”

老太监呵呵笑着说：“六十年是服侍先皇啊，服侍陛下才半年多呢，错一次就是了不得的大事。”

皇嗯嗯着没再搭话，老太监就是御膳房的管事太监商什么来着，她都忘记名字了，从小就把他叫商老。八岁前住在无终宫里，除开侍卫之类的，最熟悉的就是会给她偷偷拿好吃的商老。去年登基当了皇，按常例无终宫各个部门的儿都该换掉，她却留下了不少，第一个就是商老。

皇自顾自的吃着，商老并没有像以往那样退下。于是上官晴乖巧的收拾好文件，告退前往后殿办公了。她知道这个商老的身份不只是御膳房管事，还兼着一桩差事，只向皇负责。

等上官晴走了，皇叹道：“其实没必要赶走小晴，你跟我说的事我也会跟她说的。”

“那是陛下的圣裁，”商老躬身拜道：“老的差事，只向陛下代。”

“好了好了，”皇摆手说：“说吧，简洁点，就说有什么新鲜事就好。”

“是……”商老压低了声音，“据南柴火间报告，翠海庄园那边，那个子带着名为魂兽骑士的队伍，由鳄神王之陪同，去了西岭处鳄神王的部族。说是要与鳄神王谈合作，具体细节不明。”

“坠星海那边，提督高德终呆在岛上，不曾离岛一步。由他嘴里获知，他派出的船队已经抵达扶桑王所在的樱花环岛，正与实际主政的大将军涉，现在还没有更新进展。”

“据北米油间报告……“

“好啦，”皇打住，“以后除非其他房涉及到魔的大物，或者那家伙的动静，否则就只报告南柴火房的消息。”

“陛下！”老太监有些不满，“老还是希望……”

“商老啊，你不会真的以为还能像服侍先皇那样，维持另一个报网吧？”皇叹气，“别看你现在站得稳，等你出了这间屋子，小太监得马上扶住你吧。你都这把年纪了，给自己减减负吧。我都在考虑，脆把这摊事给邵皓算了。”

“那怎么行呢？”老太监很不甘心，“老一天活着，就得站好一天的岗，陛下可别小瞧了老！”

“行行行，”皇让步，“这事你还管着，但就别指望你那点力，还有那点手去帮我看住天下的动静了，就盯牢了那帮灰豆芽。”

“陛下是公器私用啊。”商老苦笑，“先皇在六十年前提拔老作御膳房管事，还让老借御膳房的渠道，掌握中京若势力，为的是有另一面的消息。现在陛下让老断掉其他线，只盯驯象所的那条线，那不就是只针对高……咳咳，陛下恕罪，但老着实想不通。”

“朕即国家，”皇毫不脸红的说着从某那听来的歪话，“所以我没有私事，只要是与我有关的事，都是公事。让你盯着那家伙有没有不忠于我的地方，这可是很重要的任务啊。”

“对啊。”商老眨眼就改了想法，笑意盈盈的道：“那小子的确与整个天下有关呢，陛下总得嫁，总得有后。”

“商老！”皇正喝着牛，闻言差点了，有些狼狈的道：“你怎么敢消遣起我来了。”

“老有罪、有罪！”商老可没被吓住，笑呵呵的告退了。

“这老真是……”皇吞下牛，恨恨的将杯子顿在桌子上。“他该知道，皇是不会嫁生孩子的。”

再喝完粥，皇奔着乾明殿后殿而去，路上思绪翩翩。

看起来叫紫绡的小姑娘的确只是在为他办事，他在汶州搞的事也的确是在为朝廷解忧。扶桑那边嘛，到现在也没发觉有什么异常。就是搞出的事总是出意料，让觉得不看牢了这妖孽，他总有一会捅了天。

还是早点收了他为妙……

记起师傅的建议，皇又踌躇起来。

这要怎么收呢？

而且他不乐意的话，事还挺棘手的。

将要进殿时，忽然一个激灵，她想到了！

要不先从他身边下手，比如……苗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