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取镰刀去，正好多割点回去。”

张队长吆喝一声，大伙就回村取镰刀，甸子上的枯，当粗饲料也勉强凑合了。

一多半大都回去，这里剩下的多是那些小娃子，有的拿着棍喂牛，有的脆唱起了杨老师教的歌谣：

“牛儿还在山坡吃，放牛的不知哪去了……”

刘青山也有点出神，不过他想的不是英雄王二小，而是想起来上小学的时候，老师们常用来教训学生的一句话：

“你们要是不好好学习，将来都得回家放大牛！”

其实想想，放牛好像也不错嘛。

瞧着瞧着，就看到山杏的小手拿着棍，勾引着一牛，向这边跑过来，仔细一瞧，原来是不知道她从哪捡来的一根谷。

刘青山灵机一动，跟身边的老支书道：“支书爷爷，咱们可以用谷喂牛呀！”

谷是喂养牛马的优质粗饲料，家里有牲的，都会将谷用铡刀铡成寸断儿，然后当料喂。

老支书当然早就想到这个问题，遗憾地摇摇：“家家户户的谷都不多。”

各家种谷子，也就种个两三亩地的，谷基本都自家用了。

自给自足，是农村最常见的生产生活方式。

“可以去别的大队买呀！”

刘青山却不受这种条条框框的约束，他的思路更加开阔：用多余的谷换钱，肯定大多数都会同意的。

“那会不会太费了？”

老支书依旧没转过这个弯儿，花钱买谷，这种事基本上没过。

刘青山却信心十足：“支书爷爷，你想想啊，咱们这是牛，不是家里养的耕牛，牛产是能卖钱的，所以在饲料上适当投，也是正常。”

在他看来，对付过这一两个月就好了。

老支书还在思考，固有的观念一旦形成，是很难转变的。

这时候，刘青山身旁的山杏忽然说话了：“大姐夫教过我一句话，吃的是，挤出来的是牛。”

连刘青山都是一愣，不错嘛，连先生的名言都学会了。

老支书也摸摸山杏的小脑瓜：“哈哈，还是咱们山杏有学问，将来肯定也是当作家的料！”

小家伙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就躲到刘青山身后，不过还是抬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望着支书爷爷。

老支书也想开了，乐呵呵地点点：“山杏说的对，吃的是，卖的是，肯定比谷值钱，这生意咱们不亏！”

山杏的小脸上也乐开花：“支书爷爷，那回去我能不能挤一碗牛，一小碗就够了？”

“行，给你一碗喝。”

老支书一点也没犹豫，山杏这娃子懂事，村里当然都喜欢她。

山杏美滋滋地抿着嘴：“不是我喝，是给大姐的小宝宝喝的，喝了肯定能跟壮壮一样强壮！”

“好山杏！”

刘青山猛的把小丫抱起来，高高举过顶。

山杏的脸蛋儿红扑扑的，小脸也因为喜悦和兴奋，跟红苹果似的。

在她的记忆中，还是第一次被举高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