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生的世间法，都如梦幻，如泡沫中的影子，如雾霭一样的不可琢磨，无常变幻，同时又如同闪电一样的快速变化。

一生一灭，就是波动，速度之快，无法想象，佛经有云：“不可思议”。

所谓不可思议，就是完全不可思量的速度和数量。

《一切有为法》修行的便是掌握这类波动，由慢至快，从简单的机械波，再到更层，然后到物质与神的生灭，一直到最后，与万物生灭一体。

现代科学有类似的说法，叫狄拉克之海，随生随灭，无穷无尽。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巧合还是对同一物质的不同描述，但总而言之，十方接触到的部分就是这样。

他修为尚浅，只能制造控制机械波，此时在这样剧烈的震动之中，只能勉强自保。

还好这样的大碰撞，虽然威力不俗，但归根到底也只是机械波而已，虽然量大了点儿……

要不然，这样的冲击波，他恐怕挡不住，在碰到的瞬间就挂掉了。

但纵然相很好，他依然是苦苦支撑，尽可能的在这样强烈的炸之中护住身体！

没办法，威力太大了！

但对于战双方而言，这种震天动地的事，真的只能算是“余波”。

甚至都掀不起他们的衣角。

但，刘哲儒却依然继续念道：“后，天气下降，地气上升，天地合，群物皆生，发生万物，至此，天清地爽，物华泰，斗柄回寅。”

此言再出，却看见三皇治世，五帝定伦，威宁四海，势镇大陆。

刚刚的余波仿佛不存在一般，全部消散。

“夫四时四维者，天地至大之谓也，凡言大者，无得而过之也，阳尽而四时成焉，刚柔尽而四维成焉。”

话音刚落，

又见天清地明，三阳泰，剧烈的震动迅速消弭，大地的疮疤愈合，原本砸出来的地幔层的炽热熔岩尽数消弭，世界恢复正常，就连地震都消失了。

但却看见刘哲儒并没有停下，正相反，他毫不犹豫的继续往下说。

“之至者，始得谓之之也，之者，至之谓也，何哉？其能以一心观万心，一身观万身，一物观万物，一世观万世者焉，又谓其能以心代天意，代天言，手代天功，身代天事者焉。”

十方刚刚还在下面苦苦支撑，刚刚才因为一切地震都被消弭而松了气，这气还没松完，他就听见了这段话。

他惊呆了。

十方不知道这是什么法门，道门应该没这种东西，但光是听这气，他就知道，事多少是有点大条了。

代天言，手代天功，身代天事。

这种话能随便说出吗？

他不觉得自己能扛下来接下来的余波，但总得扛，所以他立刻盘坐在原地，念动经文，身周佛光浮现，身体散发金光。

他当壳了，剩下的谁谁吧，扛不住就死球算了。

他算是明白了，自己真掺和不进去这种层次的战斗，光是余波就三番五次差点要了他的命，这还是上面两位都看不见他的况。

他还是……太弱了。

但没在乎十方的想法。

天上院宮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待着刘哲儒表演。

说实话，他其实没什么压力，只是有些惊讶而已。

不愧是被称为天才的啊，儒释道三门同修，道家臻至阳神，佛门已开五识，儒家已到含天宪，出成章的地步。

怪不得要到神世界来，原来是借助这神世界最初残留的开天辟地之力，用来弥补他的准备施展的《皇极经世书》。

皇极经世书，其书以元经会，以会经运，以运经世，是一部号称“本诸天道”的书籍。

在这种潜藏着开天辟地力量的地方，以胸中才气念诵《皇极经世书》这种文章，本身就能引动一部分的“真实”的力量。

或者叫做“道”的力量。

“至，可代天言，手代天功，身代天事，确实是不错的手段，但刘哲儒，你准备好成为至了吗？”天上院宮问道。

正所谓至无己，神无功，圣无名，想要成就至，运使至之力，须得放弃自我，忘掉自己，与万物化而为一。

这是天上院宮这么放松的原因，不纯粹的至，根本不可能代天行事，而如果真的成就了纯粹的至，那么……

天是不是有病啊？嘛针对他？

都成就至了，那么所有恩怨消散，得大解脱，大逍遥，那么怎么会在意曾经的仇恨，执念呢？

天都不对他动手，至嘛要针对他？

全世界最不需要担心的就是至，因为这个世界上其实根本就没有天谴一说，至当然也不可能动手。

毕竟，天无善恶，无惩无罚，无悲无喜。

老天从来不会惩罚坏的。

但是，下一秒，天上院宮放松的表消失了。

他感觉到了，物理规则在排斥他，他体内的四大基本力在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