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开销都是我姨母在管。譬如二夫身上这一身掐丝锦纹小袄，至少三百两上下，要不要我帮你们算算你方氏好一个清高的书香门第一年要花费我姨母多少银钱？”

方二夫脸色难看至极，她当然知道这扫把星说一堆的用意，想必一开也不会是小数目。略一权衡，便咬牙切齿的开了：“你要多少？”

“两千两。”

饶是心里有所准备，可这个数目一出，方二夫还是被气到了：“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要那么多钱做什么？也不怕出门便被抢了去！”

“给不给是你的事，守不守得住就是我的事了，不牢方二夫费心。”乔苒不软不硬的将话推了回去，柔柔的声线也硬了不少，似乎没多少耐了。

方二夫气的疼：孩子声音轻柔好听，方才在外面已经看出了她的好颜色，如今直面，那份好颜色带来的惊艳感更为直观。明明如此赏心悦目的外表，可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却能气的火冒三丈。果然什么胆小瑟缩都是装出来的，大嫂不在，她就露出本来面目了。

“我哪来那么多钱。”方二夫板着脸冷哼道。

孩子抬了抬下，露出脖子上那条青紫勒痕，道：“方二夫，我是个爽快，希望你也是。”

方二夫想也不想便道：“我也不知你听谁说的我手有银钱的消息，方家一切所需都从公中支出，这一点你姨母也是知道的，方家不分家，所以我们手……”

“要不要将二夫瞒下公中谎报的账目背给外间的三夫听？”孩子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向她看了过来，“二夫真以为我随开的价？你谎报的账目加起来，足有两千两了！”

能震慑住这么一个妯娌，又能让方家收容下一个“八字不好”的孩子的方大夫从来不是简单物，这是方大夫算出的数目，往不提说到底还是为了乔苒这个孩子能留在这里罢了。

“你……”

“再磨蹭下去，我若是改了主意……想必我在这里喊一声，方三夫会很乐意知道这笔账目的问题。”孩子说着不舍的在椅子的扶手上摸了摸，“到时候，我便是想继续留在这个庄子上也未尝不可。”

……

事终于以双方撕脸面的方式谈妥了，在临出门的那一刻，孩子突然停了下来，回朝屋中坐着的望去：“方二夫，给你个忠告。”

方二夫满面寒霜的朝她望来。

孩子也不以为意，只是笑了笑道：“话不能说。”

随一说可能就是一条命，譬如说那个被她们帮忙“自缢”的孩子。

她，不是那个自缢的乔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