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琢磨着要去搞到一面宝镜，只是道衷老祖一直在他附近，他根本没办法偷偷搞事，现在……嘿嘿。

给几个心腹安排了一些计划之后，承辉尊者悄悄离开了承辉灵境，孤身来到秋明灵境——现在应该称作原秋明灵境了。

秋明城的陷落将秋家高层几乎一扫而空，而仅存的那几个能力不足，无法在世中保全家族根本，这个曾经也盛极一时的灵境最终被瓜分。

附近百万里水域，也只有原秋明城所在之地无问津，因为那个黑色漩涡并未消失，甚至这些年来还在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扩大着。

旁不知，承辉尊者却很清楚，这是三大王境的大乘老祖开始力竭的征兆。

黑色漩涡吞吐着天地灵气，周围海域狂风呼啸，惊涛骇层层叠叠无休无止，承辉尊者穿过一片万丈水幕，侵黑色漩涡边缘，立刻便察觉到了那无处不在的吸引力。

过去他畏之如蛇蝎，只有在道衷老祖的带领下才敢，但现在这已吓不到他。

承辉尊者翻手取出一只美纸鸢，将线缠在左手手腕上，之后松开手，纸鸢被狂风一卷，立刻飞上天穹，朝着黑色漩涡处而去。

顺着美纸鸢的牵引，承辉尊者踏黑色漩涡之中。

黑色漩涡是连接两个世界的通道，内部自然安稳不到哪里去，但美纸鸢却神奇地没有随波逐流，或是被混杂的力量撕成碎片，而是沿着一条蜿蜒曲折的道路飘飞前进，承辉尊者就跟在纸鸢之后。

渐渐地，前方出现了一片朦胧的光晕，似乎是出，但仔细看去，隐约却能发现光晕中有着三道小小的身影。

承辉尊者眼睛一亮，就要收起纸鸢，悄悄潜伏过去，偷袭其中一个，抢走宝镜。

然而正当此时，一种风袭来，轻薄的纸鸢忽然一晃，紧接着一道灰蒙蒙的光芒笼罩其上，美那无神的眼中渐渐泛起一丝神采。

承辉尊者心中一跳，不祥之感油然而生，下意识地收紧手中丝线，要将纸鸢拽回，却不想只听得一声细微的声响——丝线断了，他拽了个寂寞。

断了线的纸鸢本会被风卷走，但这个纸鸢没有。

美缓缓眨了眨眼，幽幽的目光死死钉在承辉尊者身上，旋即，唇角一弯，露出一个郁的笑。

承辉尊者心道不好，立刻捏碎了手中一张玉符。

美纸鸢正是照着虞稚川的模样制的，虞稚川生前被他改造成连接幻生梦境与现实世界的时空道标载体，尽管如今已形神俱灭，残留的一丝丝神魂之力也能牵引他在黑色漩涡中行走而不迷失。

——正是因为有这一重准备，承辉尊者才敢独自前来，结果纸鸢居然“活了”……

活着的虞稚川他都不怕，更何况是死了的，他害怕的是黑色漩涡本身的力量，因此打都不打就要空遁走。

可玉符被捏碎了，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承辉尊者依旧好端端地站在原地。

美飘然来到他身边，郁的笑容中多了一分讥诮，仿佛他这怂到的反应取悦了她。

承辉尊者二话不说，一掌打出！

虚强者的一掌足以令一座灵境瞬间面临毁灭之灾，但它落在纸做的美身上时，却只带起一道清风，将美乌发吹。

承辉尊者：“……”

这就很尴尬，他都有些发懵，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一个连残魂都算不上，顶多是一缕执念的东西，竟然能化解他的攻击？这个世界真的还正常吗？

美朝他的脖子伸出手，承辉尊者神色大变，迅速后退，但却惊悚地发现，不知何时，那断掉的丝线重新续了起来，只不过……

之前是他在放纸鸢，现在是纸鸢在放他！

他轻飘飘地浮在漩涡中变幻莫测的驳杂气流中，美拽一拽丝线，他就不受控制地朝她飞去。

近了，越来越近……

冰冷的手终究还是落在了承辉尊者身上。

那一瞬间，他只觉得脖子一凉，紧接着一极致的痛苦发而开，他引以为豪的自制力完全成了个笑话，如同碰瓷的地痞无赖一般满地打滚，惨叫连连——明明他身上什么伤也没有。

见到这一幕，美笑得眉眼弯弯，眼中不见一丝冷。

她又伸出手，这次拽了拽承辉尊者的发。

“啊！”

承辉尊者感觉一只鬼手扯住了他的发，不停地往外拽，生生撕开他的皮，一片血模糊……

美修长的指甲轻轻划过他的皮肤，擦了一点油皮。

这一次承辉尊者感受到的不再是一只鬼手，而是无数只。

它们像是不太锋利的刀，捏起一小撮皮便割了起来，得割好几下才能割掉一块，之后伤又恢复原样，那些手就重复之前的所作所为……

他可是虚大修士啊！这点伤害怎么会让他如此痛苦呢？

承辉尊者模模糊糊地想着，直到彻底失去意识，也没想明白这里面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