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是腊月三十，寒风呼呼，天色沉，看样子多半是有一场大雪将至。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这座离阳东南边陲的小镇，向来远离战火，也没有几个江湖士，因此格外安宁。

家家户户都在门外糊了春联，家境殷实的，甚至还挂上了大红灯笼。

夜幕将至，一盏盏灯火亮起，星星点点，与天上的星辰神似。

嘎吱。

土墙小院，木板门打开了一道缝，两个小脑袋从门缝探了出来。

“哥，昨儿宋家小子赢了你我，今必须找回场子。”

穿着厚实棉袄的小孩，提溜着一把勉强能看出剑形的小木剑，自门缝钻了出来。

在他身后，比他高半个的另一个孩子，同样提着一把木剑。

两蹑手蹑脚地关好门，便噔噔噔朝着村奔去了。

白衣男子来到村前，抬望了望那座刻有宋家村三字的石坊。

“闲来落子，静待开花。”

他笑了笑，轻声呢喃。

两个孩子来到村，本来打算直接向宋家小子宣战，可一见村立了个白衣如雪的男子，又见他腰间挂着一把长剑，两对视一眼，便蹑手蹑脚地朝着男子走去了。

陈玄低下，目光在两身上一扫，心念一动，腰间长剑微颤。

两个孩子互相推搡着，谁也不敢第一个开。

陈玄眉毛一扬，有些疑惑。

其中一个孩子终于按耐不住了，伸手指了指陈玄腰间长剑。

陈玄笑了笑，顺手接下配鞘的龙渊剑，横剑递了出去。

那孩子郑重地双手接剑，陈玄松手，孩子双手一沉，好在还是端住了。

“这把剑可是真家伙，不似木剑那般轻盈。”

陈玄双眼微眯，温和一笑。

孩子双手在剑身上摩挲一阵，想了想，握住了那金色的剑柄。

陈玄也不阻止，反倒饶有兴致地看向另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要矮一些，模样平平无奇，但那双眸子却很是灵动。

“可以把你的木剑给我看一看吗？”

陈玄笑着伸出手。

孩子想了想，又看了看怎么也拔不出剑的哥哥，这才将两把木剑递给了陈玄，接着便和哥哥一起，一握住剑柄，一握住剑鞘，猛地朝两边拽。

陈玄一手握住一把木剑，在两把剑中分别注了一道剑气。

兄弟俩使出吃的劲，可怎么也拔不开那把不过十多斤重的长剑。

“你这忒不厚道，这剑既然已经封死了，你为何不言声？”

哥哥已累得满大汗，他不再去拔那剑柄，反倒叉着腰，抬起看向陈玄。

弟弟抱着那柄几乎等身的长剑，他仔细地盯着剑柄与剑鞘之间的缝隙，若有所思。

陈玄笑着将两把木剑递给气愤叉腰的孩子，又伸出手握住另一个孩子手中的龙渊，拇指轻推剑柄。

一声轻吟，长剑出鞘半寸。

两个孩子目瞪呆。

“你叫什么名字？”

陈玄笑着对抱剑孩子问道。

“温华。”

孩子抬起，直视陈玄双眸。

“你呢？”

陈玄又看向抱着木剑的那孩子。

“温雄。”

温华的这位兄长，胆色却逊色几分，他只是低声回答，不敢抬正视陈玄。

“想学剑？”

陈玄见温华死死地将剑柄攥着，不肯让它鞘，于是问道。

温雄一只胳膊夹住木剑，伸手扯了扯弟弟的衣袖，不知怎的，他对眼前这位看似温和的白衣男子有着几分惧意。

温华右手不断颤抖，剑柄即将与剑鞘相接，他猛地点了点。

“好。”

陈玄温声道。

龙渊突然变得轻盈了不少，份量几乎与木剑一般无二。

温华猝不及防，右手猛地将剑拔出了三寸，可惜他个太矮，不能将剑完全拔出。

温雄咽了咽水，低下盯着陈玄双腿。

宋家村东有个老大爷，总喜欢给小孩子讲些怪异之事，他曾言鬼魂无足，可以悬浮地面。

温雄终于瞧见了陈玄的那双布鞋，心中总算是松了一气。

陈玄思忖片刻，自袖中取出两枚铜钱，亲手塞进了两个孩子的衣兜之中。

“压岁钱，辟个邪。”

陈玄咧嘴一笑。

温雄一手夹着木剑，另一只手将那枚铜钱掏了出来，紧紧地攥在手心。

温华却丝毫不在意，只是喜滋滋地盯着那长剑剑锋。

“时候不早了，快回家吧。”

陈玄揉了揉两个孩子的小脑袋，一把将龙渊夺走，接着潇洒转身，只是背对着两招了招手。

温雄盯着那个怪的背影，手中攥着铜钱，心想着若是卖货郎再来，定要去买串糖葫芦。

缘法天定，也在为。

这两枚铜钱都经过陈玄法力淬炼，已然有了种种玄妙，常随身侧，虽不能延年益寿，但却可趋吉避凶。

温华看着陈玄远去的背影，心中很是失落，他还以为那要教他练剑哩。

“明卯时，带着木剑来此处。”

温华的耳畔出现了一道熟悉的醇和嗓音。

“快些回家吧，该吃年夜饭了。”

温雄看着那漆黑一片的夜空，猛地打了一个寒颤。

温华笑了笑，自哥哥手中接过属于自己的那柄木剑，两勾肩搭背地朝着家门而去了。

“哥，明一早随我去村。”

推开门缝的一瞬，温华突然开道。

温雄愣了愣，他瞧了瞧弟弟手中的木剑，最终还是摇了摇。

嘎吱。

两悄然溜进了院中。

夜，大红灯笼纷纷亮起，串起一条漫长河流，嵌在黑夜之中，就似一条火红穗带。

陈玄坐在云端，俯瞰着这座间。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他抬起，看了看那看似遥远的天幕，微微一笑。

……

民间百姓过年，大都有守岁的习俗，温华的父母整夜未睡，倒也并未始终守在温华兄弟床前，而是在灶台前忙前忙后，准备吃食，否则温华是决计逃不出门的。

卯时已至，天色依旧晦暗，宋家村万籁俱寂，不时传来打更的喊叫，偶尔也会有几声鸣。

村石坊下，陈玄靠在石墩旁坐下，不时饮一酒。

温华提溜着木剑，快步跑到石坊之下。

陈玄冲着他笑了笑，接着目光略过温华，在他身后十丈处停顿了片刻。

温雄的脑袋瞬息缩回墙壁之后。

温华似有所感，回看了看，却并未察觉异常。

“你很守时。”

陈玄起身，肩一抖，便将白衣之上的灰尘尽数抖落了。

温华猛地吸了一气，这才平复了心境。

“自今起，我便教你练剑。”

陈玄再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