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会清算。”

再看李大山这边，是决计不肯再借钱了。

反倒是小罗德开始吐苦水。

“大山啊，我劝你还是借一点，别委屈自己。真的，活一辈子，钱是什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你要不借钱？你怎么抽大烟？你怎么快乐？你也是卖大烟的，如果没抽大烟，你也赚不了钱，对不对？”

李大山听了直摇。

小罗德接着说：“那你要去当兵咯？”

李大山一咬牙。

“我把我的猫骨卖给你。”

小罗德讲：“你还没死呐！”

李大山说：“如果我死了，我的猫骨就是你的。你可以写合同！合同合法！”

“哎哟！你个傻子！”小罗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要死要活的，多大点儿事呀！不就是一碗汤吗？不值当！你不借钱，不还钱，我明年开春哪儿来的本钱再借给别呀？别没有钱，他们怎么抽你的大烟？”

李大山紧皱的眉渐渐松开，像是被说服了。

“你说得对！”

小罗德拍着李大山的肩，招呼妻子把刚才李大山送来的绿钞和鸦片溶剂，还有两颗牙还了回来。

“来，这是我借给你的。你拿好，去换钱。它绝对值六个北约币，不不不，肯定值八个北约币。我就当六个北约币借给你，你看我对你多好，你换来钱了，拿到手里了，就拿来给我，我拿去和埃里克总工谈，帮你找个牛猫，把征兵令上的名字换了。”

李大山神智恍惚，抱着自己还出去的东西，重新背上了债务，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鞠了个躬，想谢谢镇长大。

他鞠完躬，又向魔术师老爷下跪，没等他膝盖软下来，萱丫就使着枪，把他赶了出去。

伍德记完了第一页，翻开下一页。

小罗德看魔术师大一言不发，也没表态，终于松了气。

伍德突然开问道。

“他刚才说的这个马瑞士官，在镇上吗？”

小罗德浑身一紧。

“在在在。”

伍德问：“里屋有电话吗？”

小罗德说：“公堂当然有电话了，平时就靠这个和上司联系呢！”

伍德接着问：“马瑞士官有电话吗？”

小罗德：“当然有了，军队哪儿能没有电话！”

伍德说：“打电话，把他喊过来。”

半个小时之后。

堂屋多了一位衣装笔挺，金发碧眼的高地军官。

马瑞士官上来便和伍德握手，互相敬礼。

军官十分兴奋，说话时声音洪亮，神焕发。

“普拉克！是王立大学城来的？！”

伍德点：“是的！同胞！老师让我来乡镇看看你们，了解你们，你是军校出身？”

马瑞说：“对！为了祖国加军队！”

伍德一手拍在马瑞的肩章上，像是对待亲兄弟一样，紧紧抱住了对方。

马瑞也与之相拥，热又奔放。

等两位大抱够了，小罗德溜回里屋取酒，取酒的时候又和妻子一顿撕打，回到堂屋，偷偷把桌上的白水，换成了酒盅。

马瑞看见桌上的酒时勃然大怒，指着罗德的鼻子开始责骂。

“你是怎么回事！小罗德！你不知道军在值岗时，是不能喝酒的？！你要我犯法？要我掉脑袋吗！”

小罗德笑嘻嘻地答道：“我就把它放在这里，长官，放在这。”

“那就让它放着！”马瑞挽起袖子，舔着嘴唇，喉鼓动，连脑门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转而问伍德这个王都来的知识分子。“但是军纪里说不许铺张费！放久了，它就散了酒气，不好喝了，对吗？”

伍德耸肩：“你别问我呀！兄弟，我就看看，不说话，老师和我讲，就让我来看看，啥也不说。”

马瑞问：“你只是来看看？”

伍德坦诚：“我只是来看看。”

马瑞又问：“什么都不说？”

伍德真的坦诚：“我老实和你讲吧。我就是一个学徒，让索尼娅·文莱老师看上了，收进门里，文莱老师吩咐的第一件事，就是来望乡镇看看，不说话，也不说话。”

“好！喝酒！”马瑞举杯一饮而尽，脸上立马浮起红。

伍德默默用笔在手记上写写画画，将这些都记下。

喝完一杯，马瑞士官又问伍德。

“你不喝吗？”

伍德：“我不饮酒，体质太弱，受不了酒劲。”

马瑞立马端起伍德的那杯酒。

“不能费！”

又是一了。

紧接着，他看向萱丫，问伍德。

“这是普拉克家的少夫？”

伍德点：“是同居，不能算夫，不合法。”

“哈哈哈哈！好！”马瑞比着大拇指：“好说法，我也能和母亲说，我不是搞，只是有同居，嗯！还是你们搞学术的聪明！”

提到同居，萱丫揪着伍德的后腰软，要搓出一个螺旋丸来。

伍德面不改色，完全不怕这点疼，只是做记录，对士官的生活作风不作评价。

紧接着，伍德和士官讲：“我把你喊来，是想看看这里镇长和军是怎么流的，老师和我说，望乡镇是军民一家亲嘛。”

“对对对……”马瑞打了个酒嗝，“你不给我打电话，我都忘了，我来这里不光是见你，还有事和罗德说。罗德！罗德你过来！”

小罗德听见军官传召，立马凑上前去。

“您说，大您说。”

马瑞士官从腰包里掏出一张征兵令，正是罗德亲手送出去的，一模一样。

“这张征兵令啊，也有你孩子的名字。”

小罗德慌了，他根本就不认字，哪里知道自己的孩子也在名单上！

他连忙问：“是大娃？不对啊！大娃才十五岁！军官大！你别搞我啊！”

马瑞信誓旦旦，把征兵令上的名字一个个罗列出来，用手指着其中一个，指给小罗德看，却不敢回展示给魔术师大看。

——因为他在骗，令书上根本就不招童子军。

可是有什么关系呢？来都来了，不刮这镇长一刀，岂不是白跑一趟？

“我来你家就为了这事。”马瑞收好文书，脸上的表是肃穆有理，一板一眼的手势和振臂挺胸的站姿是最强的说辞：“军民一家亲，我不想在军队里看见你的孩子，毕竟他和我啊，是亲！”

“是是是……是……”小罗德说话都开始结，“亲啊！爹！您就是我亲爹！”

萱丫捧腹大笑，快笑出眼泪了。

“哈哈哈哈哈哈！”

“不行！我不能当你爹！这是占你的便宜，军不能占老百姓的便宜！”马瑞皱起眉毛，“我们是亲兄弟。”

“是是是！”小罗德佝腰点，像见了米面的崽子：“异父异母的亲兄弟！过来！大娃！过来叫一声叔！”

“他能叫我叔？”马瑞惊讶，二十来岁的脸上写着年轻。

小罗德惊讶：“不能喊你叔？”

大娃跑到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