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在玛格达脸上划出一道伤。

血落在伍德的墓碑上。

玛格达抬起，手心多了一抹嫣红。

她抬起，眼神变得冰冷。

“你要杀我？”

布洛克：“你就该死！该和这个叛国者一起死！”

玛格达：“他没有叛国……他从来都不是列侬国。”

布洛克：“皇帝说他是，他就得是！他必须是！”

玛格达：“布洛克院长，你来他墓前，不是为了追悼，是为了盗墓吧？”

布洛克：“对！你说的对！我来拿风特的颅骨!”

玛格达：“你想杀我，只为了这块烂骨？只因为我拍了你几张照？只因我没有向你露出大腿？没有扶着你上车喝茶？没有恭恭敬敬地把你当院长看？和叛国不叛国什么的，没有一分钱关系！?”

布洛克停在半空中，握枪的双手平稳有力。

他已经说了太多废话。

他得下定决心。

砰——

砰——

砰——

砰——

四颗子弹是他的答案。

玛格达使着冰晶魔术护住眉心与胸，子弹撞开碎冰，成了流弹，将她身上的记者工作服划出缺，流下血来。

她开始逃，脚下的冰路成了她的活路。

她顺着平坦原野延伸出去的小路往前滑，顶的风声是布洛克院长紧随其后的索命音符。

她顺着矮坡跳过牛羊圈，跳进牧场，枪弹像是魂不散的死神，擦过她的发。

她顺着乡镇的小路绕了一大圈，想让镇民出来帮帮她，她大声呼喊着。

有巡逻队来了！

有两个年轻的士兵刚刚开始值早班！他们还在打瞌睡呢！

玛格达心一喜，飞也似的踩着高跟鞋，朝安全岗滑去。

年轻的战士们像是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看见一道幽蓝的魅影闪过，紧接着空中传来劲风呼啸。

两颗致命的子弹把他们的脑袋打成了碎西瓜。

玛格达露出惊恐的表。

“你疯了！布洛克！”

布洛克在半空中嘶吼着。

“为什么你不肯死！你把我引到这里来！是你害死他们的！疯的是你啊！”

又有两处民居里跑出来农民，要看看发生了什么。

——他们面对的是无的子弹。

玛格达两眼失神，要使着冰花魔术去护住这些镇民，可她能支配的水分子只有这么点，只有两只掌这么多。

她得逃，逃回去！

逃到没有的地方去！

这么想着，她冲出乡镇的十字路，往野地里跑。

她绕了一大圈，要找个掩体来躲避致命的子弹，她躲回了马车里。

布洛克院长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使着手中皮实耐艹的转手枪，往弹填充子弹，光是它的径，它巨大的子弹动能就能打碎这辆木制马车。

他揉着肩酸胀的肌，为巨大的后坐力做缓冲。一次次扣下无的扳机，渐渐将马车打得支离碎，一块块木屑倒飞出去，打死了两匹马驹。

——只要迸出一朵冰花，那么就代表他已经打中了玛格达。

玛格达蜷在车厢的皮椅下，抱着脑袋，几乎恐惧得要落下泪来。

她不知道如何反击，天上一片漆黑，只有不时闪动的枪焰能告诉她敌的位置。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几张照片，就能把一个魔术师成杀狂。

就在这个时候。

从车厢的坑中，玛格达看见墓地里站起一个黑漆漆的影。

那个左手举着一把铁锹，右手对着天空比拇指。

像是在做测量，又像是在点赞。

紧接着，铁锹打着旋抛飞出去！

布洛克两只眼睛里的瞳孔失焦。

——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本能想要躲闪时，他看清那飞来的投掷物，内心一阵狂喜。

不过是一把铁锹，有什么可怕的！

在一瞬间，他感觉热扑面。

轰——

生与死的那一刻，他能辨出铁锹木柄上的裂纹，从内里迸出熔岩的光与热，无数木渣片四散，带着薪火的辉光，暗红色的高温锹高速旋转，像是一把夺命飞刀。

噗嗤——

布洛克的身首分离，让这杆铁锹炸得四分五裂。

等行凶者的血落地，像是下了一场火雨。

“普拉克！”玛格达冲出马车，往坟地跑。

她跑到坟墓前，一路跑一路喊。

“普拉克！普拉克！普拉克是你吗！小普拉克！我就知道你死不掉！”

那个依然用着伍德的皮囊，身上的衣服在电刑椅上烧得烂烂。

那个比着大拇指，拿住风特的颅骨碎片。

山羊在刑场上让雷管炸得支离碎，只剩下最后一点了。

那个喊：“换个说法吧。”

玛格达愣在原地，不敢再进一步。她能从对方身上嗅到手分子独有的气味。

和一般的魔术师不同，对方几乎把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都给了魔鬼。

——除了部分不成镜像的器官，她不太确定这个到底是否还能称呼为类。

玛格达唯唯诺诺地问：“换个说法……换个什么？”

那说：“我不是伍德。也别喊小普拉克了，还有任务等着我。”

玛格达：“你的意思是？”

那问：“你有染发魔药吗？要黑色的。”

玛格达从衣兜里翻翻找找，弄出魔药。

那又问：“你有香烟吗？”

玛格达又往衣兜里翻出香烟，跟着魔药一块抛过去。

“陈小伍。”

那将手里的颅骨奋力往身后一扔，扣下起按钮。

“以后，我就叫这个名字。”

玛格达的眼中多了一朵璀璨的烟花。

火光冲天，烈焰汇做一个半半羊的怪形。

从火焰中走一个黑发男子。

他揉着发，将高地的卷发揉直揉顺，揉去脑后。

一改之前的霾与沉，变得气神十足。

他叼着烟，飘散的火星落在烟，开始燃烧。

身后的怪形焰光在那一刻坍缩凝实，变成他身后神圣的幻影。

像是神灵显圣，寄宿于凡之身。

从幻影之身涌出几条鲜亮的火舌，形状像极了纠结缠绕在一块的须发，它们舔舐着玛格达的伤，从伤处传来炙热的痛感，紧接着止血。

做完这些，幻象又在转瞬之间消散，仿佛从来没出现过。

陈小伍做了个别致的自我介绍。

“初次见面，不用指教。”

玛格达微微张着嘴，她见过很多男。

没见过这样的。

很显然，她又死了。

凌晨六点四十分，太阳刚刚攀上陈小伍的肩。

他吸了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