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斯庇尔就给了我这样的感觉。就像是一条躲藏在花丛中的毒蛇……不，这个比喻不准确，如果只是毒蛇的话，我们完全可以捏死它，就像小赫拉克勒斯那样，（希腊神话中，英雄赫拉克勒斯刚出生，就在摇篮边用手捏死了两条试图袭击他的眼镜蛇），但罗伯斯庇尔不是毒蛇，他不是那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他是……他是潜藏着的尼德霍格。（北欧神话中，不断啃咬世界树的树根的毒龙，终有一天，它将咬断树根，然后满载着死者的尸体腾空而起，从而宣告众神的黄昏的到来。）”

“你言过其实了吧？”拿仑道。

“你看着吧，会有那么一天，他就像尼德霍格那样飞起来，翅膀上挂满了死去的，嘴里吐着法兰西数百年来积累下来的，被压在地底下的怨愤所化成的恶毒的火焰，横扫整个法兰西，给法兰西带去一场真正的众神的黄昏。绝大多数的，像神灵一样的大物，都会在这场盛宴中失去他们的脑袋，直到大地已经厌倦了这过多的鲜血，他才会带着呼啸，像尼德霍格在世界新生的时候那样一栽进无底的渊里去。在此之前，我们都要躲开他的火焰，无论如何都不能站到他的对立面，至少，在大地吸饱了，乃至厌倦了众神的鲜血之前不能。”

“既然如此，约瑟夫，你为什么要待在阿斯加德？为什么不提前躲到树里面去？”拿仑问道。

阿斯加德是北欧神话中，奥丁神殿所在的位置，这里也是众神的黄昏中最为激烈，死伤最多的战场。据说在众神的黄昏结束之后，有一些躲在世界树的树中，逃过了死亡，从而重建了新世界。

“我的兄弟呀。众神的黄昏可不是持续一个黄昏的事。我必须为将来树中的子，还有新时代准备足够的储备，除了在阿斯加德，你还能在别的什么地方得到它？拿仑，如果你只是想成为新世界中的平民，那需要的储备倒是很简单。但如果你想要在黄昏过去后，登上金宫，坐上奥丁留下来的神座，那现在，就还不是躲开的时候。”

“看你说的，神神叨叨的，就跟个神棍一样。”拿仑说。

“怎么，你不相信？”

“我信你个鬼！你个死神棍坏得很咧！”拿仑说。不过约瑟夫知道，拿仑应该是相信了一些的，拿仑这个很有些古希腊古罗马乃至北欧传说英雄的中二气息，因而他也很容易相信那种充满了神秘和中二气息的“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