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更难控制那些骄悍之辈！”

“唉，我并非责怪西京滥施刑威。但丈你，终究是体面名臣，雍王付你如此小用，还是有些欠妥。”

李旦叹息一声后又说道，他并不希望自家丈担上一个嗜杀刑卒之名，因此又说道：“娘子体弱多病，家更该修持德，况丈河东名流，天家荣戚，实在是不该沐血腥！”

“臣多谢殿下体恤厚，但臣此番推案，并非雍王强使，而是主动请求！”

王美畅闻言后便正色道：“殿下仁义渊博，但治国治民，不可独仰此道！西京闹，臣亲眼所见，勋贵诸家罪恶累累，若非他们恃旧骄狂，西京未必至于此祸。臣一想到这些贼户们盗窃俸禄不止，还要兴寇掠，不治之名却要由皇嗣殿下领受，便恨不能杀尽这些贼户，彰显朝廷威令！”

“唉，该要怎么说呢？其实如今神都朝，远不像表面这样平静。元月改号唐隆，但迟迟未进一步，杂，纷争无穷啊！”

李旦一脸愁容，看着仍未领会他意思的王美畅继续说道：“我并不渴求大位，但使社稷安稳、家安康，便再无所求。但朝廷之内围绕于此竟争论，我每每在朝闻此，都有如坐针毡之感，汗流浃背，不能自安。”

“殿下此想谬矣！神器所归，天下共识，当居不居，反受其害！旧年诸多辛苦，身受心感，如今终于迎来革命，诸事归好，岂容再有懒志之想！”

王美畅听到这里，已经长身而起，正色说道：“臣虽不器，但夙夜都以皇业前程为毕生大计，只愿能为殿下分忧少许，便虽死无恨！”

“可惜世上，能如丈此般忠诚者终究是少啊！”

李旦伏案长叹，神间的忧愁还要甚于此前幽居之时：“群臣劝进，但却言不能一。昭德等希望我能以皇太子而受命，余者则盼我上承天皇、直领大位……我、我也不知该要怎么选、该要怎么办。世间未有受命于母的道理，可是圣皇……唉，这种事，除了能与丈这样真正亲近者稍作吐露，我也不知该问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