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

李晏清沉眸细细回想着，那戚国英在下轿之后经过他身边时，似乎……

他抬起眼帘回道：“好像是青味。”

耿秋涵舒一气，道：“应该是玄参子。”

李晏清蹙眉思索着，道：“我记得玄参子这种药材乃是皇家御用，极为珍贵，一年只产十二株，却从不知这药材可致失控。”

“的确不能，不过……”耿秋涵凝视着他，道：“我若没有猜错的话，你在前一天应该吸了灯心。”

李晏清诧道：“难道这两种药材……”

耿秋涵淡淡笑道：“你看戚国英的模样，便知他平行事定是不加节制，而玄参子恰好有着清心降火延年益寿的功效，它与灯心同属寒药物，虽说一起吸并无大害，但不巧的是，它却与我们纯阳的阳功法互相克制，一旦吸者运转自身内力，就会立即陷幻觉之中，功力越强的，受的影响也就越大。”

李晏清眼眸微凝，又询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耿秋涵回道：“是师祖当年进宫为申后研制驻颜丹时偶然得知的。”

子语气中含着几分怀念，笑道：“小时候师祖带我到后山采药的时候曾随提起过，当时我听完就顺手记在了书本上，后来这本书被我压在了箱底，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还能有翻出来的一天。”

“原来如此……”

李晏清暗自思度着。

他虽不知李善之是从何处得知戚国英会服用玄参子的，但如今事的发展既然在他掌握之中，那他便一定有其方法，于是又问道：“那你可知师尊的目的为何？”

耿秋涵双目盈盈的望向他，说道：“为了让你假死下山。”

话罢，她又接着道：“师伯有卦象给你。”

李晏清黑眸一敛：“是何？”

耿秋涵眉眼略沉，一字一句道：“乾卦，第五爻。”

李晏清颦眉喃喃念道：“第五爻……”

飞龙在天，见利大。

李晏清凝神思着，半晌道：“师尊的意思是，现在时机成熟，我即将会见到与我相互应和的德才兼备之？”

耿秋涵颔首：“应是如此，而且……”她面容凝重：“若是将来朝中生变，你便要和这些一起，还天下太平，令盛世长留。”

李晏清剑眉皱起：“朝中生变的原因在戚国英身上？那他此次东巡华山的缘由你可知道？”

耿秋涵突然拧眉沉静下来。

李晏清知她在思考，不作打扰。

良久，她问道：“你可记得书中记载，当年陈涉吴广在大泽乡起义的经过？”

李晏清点道：“记得，当初……”

话刚说出，就见李晏清陡然抬起：“你是说……”

“不错。”耿秋涵双眉微攒，道：“当年陈涉吴广起义时，便是利用了鬼神之力威慑众。”

李晏清不再言语。

他已明白了子的意思。

耿秋涵见他神，便知他已明了，却还是浅淡一笑，道：“对于鬼神之事，有当作信仰，有觉得荒唐，但大多数对此都是保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李晏清靠在床，静静听她说着。

子继续道：“如今戚国英势大，师伯借由你身死之事向他表示归服，但纯阳宫乃是先帝亲赐，本就在百姓中有一定的名声。若是戚国英暗中命以师伯的名义在全国散播谣言，说天子流连后宫昏庸无度，帝位即将易主的话，结果将如何？”

她带着些嘲谑的表，道：“生活在底层的百姓，永远是最好愚弄的，这种言论一旦传散开，定会引起动，就算最后圣上以蛊惑心之罪处死师伯，也无济于事了。”

李晏清推测道：“若是依你的说法，那么郑元才将神策军的调配权与他，应是为了拉拢示好，如此看来，他应当也是想从这其中得到些什么。”

耿秋涵薄唇勾起，道：“如今戚国英已是一之下万之上，换句话说，只要圣上还在，他便能安稳享受现有的一切，实在没有必要做篡权夺位的事。再者说，现东有洛阳天策府，北有玄甲苍云军，他若想反，也不是那么容易。”

顿了顿，她又道：“况且，若说上任宰相是位臣，那戚国英便是个包，量他也没有胆子敢做宫弑君的事。而郑元才此……没有反心倒罢，若他想借着戚国英推翻朝政，那这二往后……”

耿秋涵略一挑唇：“怕是要反目了。”

李晏清长舒气。

他没有再问，因为事已经十分清楚。

就算戚国英并不想篡权做皇帝，但在某些事上如果能借着李善之的名义行事，他便能轻松办成不少事。

再一个就是先帝余恩，哪怕是当今圣上也给李善之三分薄面，这样戚国英往后若想进一步把控朝堂，也就更加容易了。

思及至此，李晏清微笑道：“我知道了，这段子辛苦师妹了。”

“无妨。”她看了看天色，说道：“我也该走了，你好些歇着吧。”

李晏清刚想起身送她便被她制止：“勿要动，我明再来。”

青年清浅一笑：“好。”

……

也确实如耿秋涵所说，李晏清自醒来后，每的午后时分便能看到她来此一趟。

除了将亓钰的药给江采琴之外，也顺便把双方的况告知对方知晓，算是承了个送信的活儿。

就这样一连过了半月，李晏清身体也渐渐恢复如初。

这，未时方至，他便见院内落叶飘飞，黑眸一抬，就看见子拎着一个包袱走进来。

“这是何物？”他问道。

耿秋涵回道：“师伯替你收拾的衣物。”

李晏清一愣。

耿秋涵看他模样，将包袱给他，解释道：“师伯要我告知你，时候不多了，让你尽快下山。”

李晏清望着手中的包袱，沉默好一会，才道：“……我知道了。”

包袱里皆是一些寻常男子穿的衣物，李晏清拿出一件正要换上时，却忽然听到“当啷”一声。

一个黑色的圆形状物体从衣服里滑出，“咕噜噜”的滚落在地。

耿秋涵拾起它，见上面纹刻着细的阳鱼样式，不由问道：“这是什么？”

李晏清瞧着此物，眸色微暗，回道：“这是初九那晚，陆师叔给我的，说是……师尊给我的及冠之礼。”

耿秋涵将物品还给他，道：“既是如此，那你可得小心收好了。”

李晏清接过后，又凝视着它许久，心中滋味难以言说。

耿秋涵见着他这伤神的样子，只能轻轻一叹，又从袖里取出一条玄色额带递给他。

李晏清看着她，疑道：“这……”

耿秋涵朝他一笑，道：“这是给你的，用来遮住你额上的朱砂印记。”

李晏清闻言伸手取过，也不禁微笑道：“师妹费心了。”

耿秋涵摇了摇，浅笑道：“快些收拾收拾吧，今便启程。”

“好。”

李晏清应声后，便拿起包袱去了内房。

待他再出来时，就见他长发高束，额间系着一条玄色额带，身上则换上了一件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