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打仗不同于往出巡般缓慢且舒适，五万秦军自出咸阳后就开始了戎马不解鞍，盔甲不离身的急行军，昔吴子所练魏之武卒衣三属之甲，十二石之弩，负矢五十，置戈其上，冠胄带剑，可中趋百里，与之相比秦中央禁军自是更胜一筹，甲胄弓弩在身，仍需每行百五十里方做停歇，不仅是这些中尉、卫尉、郎中令所部如此，就连新成不久的羽林军也等同之，不能如此者皆以军法处置。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实际掌管这支军队的不是秦胡亥这个名义统帅，而是被临时任命为护军都尉的卫尉杨瑞和。

老将军自昭襄王时代起就伍参军，论资历和以故的上将军王翦不相上下，同为战神武安君白起的部将，得其用兵神速的髓。

由杨瑞和统兵秦胡亥是放心的，他从来不认为后世的键盘侠们凭借上帝视角用啪啪敲击的键盘就能够在战术上完全压制古，且不说别的，自己一个的生活起居都管理不好，又怎么可能驾驭数万士卒？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不是每个都如王荆公一般。

只是放心是放心了，但一路之上可苦了秦胡亥，禁军老卒自不必说，哪怕是羽林新卒在军法严苛之下也逐渐适应了高度戒备下的极速行军，出了函谷关以后，为了能够不拖慢全军的速度，身负监军之责的护军都尉杨瑞和就迫使皇帝放弃了舒服宽敞的辒辌车，而是与众军官们一样骑马而行。

望着原本光滑细的大腿内侧被逐渐磨出茧子，秦胡亥痛的夜夜咬牙，为了大秦，为了胜利，寡忍了。

好在临出咸阳前，少府将作监终于将第一套马镫、马鞍、马蹄铁这三样宝物赶制出来呈现于皇帝陛前，这也让秦胡亥在路上稍微可以舒服了一些。

秦虽以武立国，但对于君主身体羸弱也并不会出现心生鄙夷的况，又不是每代主上都可以如献公、孝公般冲锋陷阵或如武王力能扛鼎，昭襄王身体瘦弱亦能打折六国脊梁，庄襄王常卧病榻，嗯，不也生了个好儿子？

杨瑞和几不间歇地行军，绝不是针对秦胡亥，只不过是老将军伍几十年所养成的用兵风格。

秦胡亥叫苦连天，另一位伴驾东征的左丞相李斯也被折腾的差点因公殉职，虽说他和杨瑞和年龄相仿，但由于平里养尊处优惯了，身体自是比不过赳赳武夫。

于是待军至渑池后，一帝一相在急行军下达成了共识，由秦胡亥授意，李斯去执行，找到了护军都尉、卫尉杨瑞和，以皇帝需考察郡县上计为由，让杨瑞和现去洛阳布防，而帝相就此脱离了秦军大队伍。

李斯话语中所藏的猫腻杨瑞和不是听不出来，只不过他觉得无关痛痒罢了，此次东征作为实际统帅，老将军所惧怕者有二，其一是皇帝盲目指挥涉将领作战，其二就是因其好恶烂赏刑罚，至于其他的，都不那么重要，哪怕皇帝在洛阳广搜美笙歌也无妨，正所谓术业有专攻，主上可物尽其用就是好君主，那齐桓公吃喝嫖赌样样通，不也九合诸侯，攘夷称霸了吗？要是皇帝陛下把大小事物都包圆了，那还要他杨瑞和嘛？不如致仕还乡了。

白龙鱼服是出自先汉刘向《说苑·正谏》中的一则寓意故事，此刻虽没有这个成语，但这并不妨碍它原指的意思。

三川郡，渑池县，因秦赵之会而名扬后世，不过真实意义上并不如后牵强附会认为蔺相如为国争光那么浅显，反而是因为这次会盟，秦国得到的想要的一切，而赵国则丧失了一切战略优势。

因为在这之后赵国便和秦国成功结盟，之后赵国就将战略重心对准了同为三晋的魏国和稍稍恢复实力的东海之滨的齐国，赵惠文王和秦国签订盟约期间两次伐齐，一次伐魏。

虽然为赵国带来了巨大的利益，夺得了大量的土地，可是却极大的削弱了山东六国的实力，以致于在这之后只能赵国自己独立抗秦，将自己置于抗秦的第一线，因为此时的山东六国唯有赵国才能扛起这个大梁。

而秦国因为没有了赵国这个后顾之忧，可以专心地对南方的楚国用兵，强大的秦军南征可谓是无往不利，武安君白起仅仅用了数万以水灌鄢城，攻了郢都，接着又用三年的时间占领了楚国大片土地。

经过鄢郢之战的打击，楚国稍稍恢复的元气被秦国再一次打落谷底，楚国的有生力量遭到了毁灭的打击。

之后楚国虽然又设法夺回了一些土地，可是却再也无法恢复之前的疆域了，之后的楚国等同于苟延残喘。

当楚国被彻底打垮无法再对秦国造成威胁时，赵国这才幡然醒悟，只不过一切都为时已晚。

之前赵国所做的一系列举动已经极大的削弱了山东列国的实力。

赵国自身虽然强大了，可是除了自己周边再也没有一个国家可以和秦国相抗衡，自己不得不走在抗秦的第一线，也就是说把赵国置于最危险境地的竟然是自己。

当后悔不已的赵惠文王的改变了战略方向，从之前的打压列国转而和他们再次联盟以图抗击秦国之时，才发现周边诸国要么被秦国打怕了，要么早已经屈服于秦国的威之下。

以至于赵惠文王在位的最后几年间，赵国只能以一国之力独自抗秦。

山东之君短视至极，从赵惠文王就可见一斑。

秦胡亥、李斯、景夫、戚姬四作粗麻裋褐的布衣打扮漫步在渑池县街。

审查官吏上计，秦胡亥不感兴趣，且不说对于大秦帝国来说整饬吏治没有必要，就算有，正值风雨飘摇之际，急需凝聚心之时，也得过且过了。

此时白龙鱼服，秦胡亥最主要的是想亲自去民间看一看，广大黔首在秦统治下的生活。

渑池县称不上繁荣，走在街，几乎看不见无所事事的游民，秦虽不像明初一样给所有都安排了具体职业，但无业者却真是寥寥无几。

凭着伪造的照身贴，秦胡亥四躲过了几次巡城士卒的盘查，想当然以为的吃拿卡要通通不存在，士卒刻板地如同机器一般，符合律例就放行，不符合就会捉拿，期间不会有过多的废话可言。

除褚市外，渑池的街寂静萧条，来往的居民们大多都急匆匆地垂而走，秦胡亥主动上前问话，给予回答的也敷衍而语，别说有效地谈了，就连戚姬这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于前，都引起不了他余光的注目。

惧乎？怨乎？怕乎？

以法律的形式最大程度地约束民众地自由，这种相对极端的统治，确是带来了政府极大的权威，同时也保障了国家能够做到令行禁止，但和思想相对简单甚至可以说愚昧无知的关中秦相比，百家争鸣洗礼下的东方之民已然开启民智，他们的力量虽然缩弱小，却时刻都在争取着独立和自由，这种况下秦庭又不及时地放宽对天下之民的管束，被别有用心的六国遗老遗少一煽动，反秦之势星火燎原。

“民辱则贵爵，弱则尊官，贫则重赏。民有私荣，则贱列卑官；富则轻赏。”

这便是法家对于被统治阶级的认识，正所谓黔首活得卑微屈辱且没有尊严，就只能对朝廷的官爵发生兴趣；活得怯懦虚弱且没有生机，就只会崇拜官员；活得贫苦饥寒，便会争抢朝廷的赏赐。

这是因为失去了自尊，便只能在权力面前摇尾乞怜，既对掌握权力的且妒且慕，又会为自己未能跻身这一体系且怜且怨。反之，如果民在权力体制之外，还能有别的地方获得自尊与荣誉，那么便会轻看朝廷的官员；如果民享有私的财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