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今晚大半时间都是在幻觉中度过的，现在砸墙的话有些来不及了。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为了不被老板发现，韩非记住水井对应的位置后，将货架复原。

他背着铁锹和铁镐走在地下库房里，仔细感受着房东戒指上传来的凉意，地下库房当中不净的东西要比地面上多太多了。

“这是什么？”

距离神龛很近的货架上摆着一个雕花木盒，有点像是古董，只要靠近便会感到一阵阵风。

韩非戴着手套将木盒打开，里面放着几张泛黑的粽叶，叶子表层沾有发霉的白米和已经生虫的蜜枣，但诡异的是粽叶本身完好无损。

“这粽叶长得好奇怪，叶脉跟密密麻麻的血管一样，这该不会是粽子吧？”

拨开粽叶，木盒最下面放着一封信，信封上勉强能看出三个字——赠故友。

忍着强烈的不适，韩非找来塑料袋将那封信拿出，擦去信封表面血痂，韩非看到了一个地址。

“白城区沙河源十九号？我记得天天晚上点白米饭的那家也住在沙河源。”

白城区是最富的一个区，沙河源更是富们住的地方。

“这得是多铁的关系，过节才会送这样的粽子？”

韩非将一片粽叶和信纸放塑料袋，他准备等天亮之后，带着这东西去沙河源。

除了粽叶外，韩非还在库房里发现了大量散发气的货物，有名贵的绸缎，有满是锈痕的绞机，还有淘汰了很多年的老式方箱电视等等。

“每个货架上都至少有一件‘脏东西’，它们全都面朝神龛摆放，感觉它们就像是献给神龛的祭品一样。”

韩非扫视货架，他准备把这些封存在库房里的“脏东西”带出去，让它们重见阳光。

“在神龛主的幻觉当中，所有鬼怪都被神龛控，周围的都是帮凶，但事实真是这样吗？”

“他当时处于极度绝望的况下，完全被消极的念支配，再加上神龛的引诱，所以才会看到那样一个毫无希望的世界。”

“也许那样一个世界，正是商场老板想要让他看到的，现实里所有靠近神龛主的美好全都会被撕碎，揉搓成更加丑陋的绝望。他就是要一步步把神龛主变成怪物，变成跪倒在神龛之下的仆。”

“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我可以说是这记忆世界当中最理解他的，但理解不代表我会和他走相同的道路。”

幻觉当中，韩非是被所有鬼怪上绝路的，现在韩非不仅没有恨那些鬼怪，还想着把它们带出库房。

“它们被神龛迫害欺凌，连死后都无法得到安宁，这个世界上如果说还有能够帮我，那一定会在它们当中。”

一次搬不完，韩非只能先挑选几个方便携带、且不容易被发现的小物件，塞进老太太的包裹里。

等他从地下库房离开的时候，包里已经多了一个书折叠成的纸飞机，一顶满是蛛网的假发，还有血粽叶和那封信件。

韩非用打扫命案现场的手法，将店内一切东西复原，然后他提着老太太的包裹走出旧货商店，来到商场大楼后面的捐赠箱。

黄鹂曾带她来过这里一次，商场老板修建的捐赠箱距离大楼处理垃圾的地方并不远，也许商场老板潜意识中觉得慈善只是给垃圾找一个更好的去处。

拿出钥匙，打开捐赠箱，韩非将老太太的包裹放好。

可能是因为参与获了太多凶案，韩非对处理现场这样的事非常在行，也幸好他不是一个坏，如果哪天他真的走上了歧途，那新沪可能又会多出一个超级罪犯。

回到店里，韩非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趴在柜台上补觉。

“叮咚、叮咚……”

天马上就要亮的时候，店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黑色外衣的男进店内。

他从帽子到鞋子全都是黑色的，跟刚参加过葬礼一样。

男没有跟韩非搭话，独自在店里走动，最后停在了那蒙着黑布的神龛前面。

“你有什么需要吗？”韩非站在柜台那里，带着几分睡意开询问。

“我上次想要买这个神龛，但是服务员说他拿不定主意，需要请示老板。”男慢慢转过身：“这么多天过去了，不知道你们考虑的怎么样了？”

外面很冷，男却只穿着一件很薄的外衣，他脖颈上还有十分复杂的黑色纹身，好像是一条巨蟒在吞食几个。

“能给我说一下是哪位店员接待的你吗？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下。”韩非轻轻拍打自己的脸，好像是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他应该快过来了。”男看了韩非几眼，很快便没有了兴趣。

比起这世界的活，他好像更在意店里的旧货。

十几分钟后，旧货商店的门再次被推开，满眼血丝的裴羊出现在店门，他衣冠不整，发糟糟的，似乎是刚睡着就被吵醒了。

“你怎么过来了？”韩非有些惊讶。

裴羊摆了摆手，直奔黑衣男而去，两压低声音聊了很久，期间裴羊还不时看向韩非，似乎是害怕韩非察觉什么。

大约十几分钟后，裴羊走到韩非旁边：“兄弟，我看你腿受伤了，今天你就提前下班吧。回去好好休息，晚上早点来接班。”

“你身体撑的住吗？昨晚十一点多你才走，现在天不亮你就又回来了……”

“别管我了，你赶紧回去睡觉吧。”裴羊不断催促韩非离开。

“那看着不太像好，你注点意，别被坑了。”韩非善意的提醒了一句。

“好了，好了，知道了。”

能提前下班，韩非也挺开心的，他把账目跟裴羊对了一下，然后揉着犯困的眼睛走出旧货商店。

在走出店门的瞬间，韩非眼底就冒出了杀意，他看的很清楚，男脖颈上的纹身和七指身上的一样。

“裴羊怎么跟十指搅和在了一起？”

刚才裴羊和黑衣男谈的声音很小，但韩非拥有神龛主残的右耳，那两说的所有话他都听见了。

裴羊已经发现了商场老板的部分秘密，他感觉下一个死掉的就会是自己，所以他主动向黑衣男求救。

黑衣男的职业是私家侦探，一直在调查和商场有关的事，他和裴羊可以说是一拍即合。

“七指和八指被杀，剩下的几根手指也要开始行动了。裴羊很聪明，但是他找错了合作对象，跟十指联手，只能说是羊虎。”

刚才韩非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提醒了裴羊一句，可裴羊现在已经慌了，根本听不进别的话。

“希望他能撑到最后吧。”

大难临，都竭尽全力自救，只不过有些选错了方法，与其说是自救，不如说是自杀。

商场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韩非确定四周无后，拐到了捐款箱那里，将老太太的包裹拿走。

“下班了。”

走过石桥，韩非低看了一眼静静流淌的沙河，河水中他的倒影有些模糊，跟他本不是太像，仿佛是另外一个正站在河里看着他。

“赶紧回去睡一会，等中午和王平安一起去沙河源看看。”

韩非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