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外做事了。

顾娇颔首：“晒黑了。”

江石住了那么久的院，快和顾琰一样白了，哪知码一晒，立马黑了回来。

江石笑着挠了挠。

顾娇问道：“身子可还吃得消？”

江石笑着道：“吃得消！在医馆养得太好，都把我养胖了，我是里最胖的一个！”

这年贫苦百姓要长胖可不容易，能胖那都是值得炫耀的事。

“那就好。”顾娇又与江石说了会儿话，主要是问了他的身体状况，确定他能胜任码的劳力，没再说什么，让他去找小江梨了。

顾娇带着药材回了碧水胡同。

她发现刘婶儿站在她家门探探脑的，一副鬼鬼祟祟好奇不已又略带心焦的样子。

顾娇走过去：“刘婶儿，你怎么了？有事吗？”

“哎哟，是娇娇呀，吓我一跳！”刘婶儿拍了拍心，原本他们是听冯林与林成业叫顾娇娇娘的，可老太太一一个娇娇，怪好听，他们便也跟着这么叫了。

刘婶儿小声对顾娇道：“你伯伯回来了，和你姑爷爷吵起来了，吵得好凶呢！我都听见摔椅子了！哎呀，你姑爷爷平里看着那么斯文的一个，发起火来怎么这么厉害呀？我还听见他说……‘跪下’！虽说这是亲儿子吧，可都这么大了，动不动就跪的也怪吓呀……”

顾娇嘴角一抽。

你确定说跪下的是“老子”不是“儿子”么？

刘婶儿心疼那个俊郎君呀，被霍叔这么一番折腾，会不会好难过、好无助、好委屈呀？

被雷霆之怒折腾得觳觫不已的老祭酒此时正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皇帝气得浑身发抖：“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你倒做起朕的父皇来了！霍弦，你这是要上天！”

老祭酒忙道：“陛下息怒，当心伤。”

皇帝怒道：“你还管朕的伤！你不就是想气死朕！少给朕惺惺作态！”

皇帝简直难过死了！无助死了！委屈死了！

小神医投靠庄太后尚可说是庄太后手段高明，小神医自始始终被那个蒙在鼓里，不知那是一个毒。可霍弦这个老东西与庄太后打了一辈子道，他能不知庄太后是个什么德行吗！

他能不知大昭国最大的毒瘤就是庄太后吗！

他能不知自己与庄太后势不两立吗！

“陛下……”

老祭酒想解释，却又欲言又止。

他总不好说是庄锦瑟失忆了，错把他当成了自己的老伴，这话倒也不是不能取信皇帝。

可他就是不想这么说，他也不知道是为何。

皇帝：“你可知亵渎一国太后是何等罪名？！”

老祭酒：“按律当诛。”

皇帝：“当诛？朕诛你九族！”

老祭酒忽然平静了下来，许是嗅到了死亡的味道，反而没那么害怕了。

他磕了个，跪伏在地说道：“老臣是孤儿，无父无母，无姊妹兄弟，孑然一身，青年丧妻，一生无子，老臣的九族……只有老臣一。”

“你……”皇帝气得抄起床柜上的药碗砸过去。

老祭酒没有闪躲。

奈何皇帝伤重力气不够，药碗只是砸在了老祭酒面前的地上。

皇帝于是更气了。

顾娇来到门，她不欲袖手旁观，抬手去推房门。

突然，一只有着岁月痕迹的手轻轻地扣住了她的皓腕。

她扭过，微微一愕：“姑婆？”

来不是打扮成老太太的庄太后，又是谁？

“姑婆你怎么来了？”顾娇问。

庄太后威严霸气地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哀家能不来吗？”

总不能说她是出来打牌的叭！

庄太后淡淡地说道：“你去外等着，哀家来处理。”

“哦。”顾娇乖乖地去了院子里的石凳上坐着。

庄太后推门而。

皇帝的怒斥声戛然而止。

原本跪伏在地上的老祭酒也一个机灵挺直了身板儿！

跪也跪得有骨气极了！

庄太后面无表地睨了老祭酒一眼：“你也出去，哀家有话与陛下说。”

“是，臣……告退。”老祭酒不敢直视庄太后的容貌，垂眸，目不斜视地行了一礼，随后便起身出去了。

皇帝不可思议地看着一副民打扮的老太太，一瞬间竟有些语塞。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庄太后。

就算要微服出行，也不必打扮得如此寒酸吧？

他差点不敢认。

庄太后一个凌厉霸气的眼神扫过来——

皇帝：有那味儿了。

你母后……还是你母后！

庄太后想要发光，便是披着麻袋也能发成太阳，她往哪儿一站，凌厉的气场便充斥了整间屋子。

“哀家从麻风山逃出来，晕倒在路边，被酒醒后便不记得从前的事了。哀家记忆错，认错了些，皇帝大可不必揪着那些不敢违抗哀家的不放。”

这是庄太后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当着皇帝的面承认自己得了麻风，承认自己流落民间。

其实本就是彼此心知肚明的事，只不过二在宫里就是要互飙演技。

皇帝倒也有想过由他去说，结果却还是庄太后先捅了这层窗户纸。

皇帝自嘲地笑了。

论胆量，论魄力，自己还真是比不上这个母后呢！

庄太后接着道：“皇帝要怪就怪你自己，不是皇帝害哀家染了麻风病，又怎会牵扯出后面那么多事？”

又是一层窗户纸被捅。

皇帝羞愤尴尬地捏紧了拳。

“那母后呢？”他冷笑，“母后就没想过要朕的命？”

在宫里，他不会当着庄太后的面自称朕，都是自称儿子。

可她以为只有她会捅窗户纸？

皇帝冷笑连连：“母后一大早出宫，不就是想确认朕死没死吗？昨晚的刺杀失败了，母后是不是很失望？”

庄太后没急着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哀家的麻风病治愈了，皇帝又失不失望？”

皇帝冷笑：“当然失望，失望极了！”

庄太后道：“那哀家也一样。”

她说罢，面无表地出去了。

“果然是这个毒的！”皇帝气得一拳砸在了床柱上！

今秦公公也过来了，他陪顾娇等在院子里。

“秦公公坐。”顾娇拍了拍一旁的石凳说。

秦公公笑了笑：“多谢顾姑娘，老就不坐了。”

顾娇没为难他，顿了顿，问他道：“秦公公，昨晚的刺杀……真的是姑婆的吗？”

二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顾娇与秦公公全听见了。

秦公公执着佛尘叹了气：“老也不是什么都知道，不过……应当不是太后。”

“为什么？”顾娇扭看向秦公公，示意他说下去。

秦公公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与顾娇说。

他叹道：“太后曾答应过宁安公主，不论如何，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