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默耸耸肩，故作无奈地拍了拍肥猫子墨胖胖的，陪着笑说：“都是这家伙，可能不小心撞翻了芥末酱，一打烊我就把它炖咯。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这杯算我的，顺便给你朋友添份慕斯，也算我的。”

说完，悄悄对寻声望来的楚歌眨眨眼睛，楚歌也报以默契地微微一笑。

“等你拿到比我靠前的名次再说吧，你知道的，谁都喜欢聪明。”楚歌也不抬地回答。

她才懒得管王乐翔的成绩。

只是料定这个驴粪蛋子，不会真的超过自己，让他知难而退罢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咱们一言为定！”

王乐翔听到这话，好像在孤岛上漂泊了好几十年的鲁滨逊，忽然看到救援队一样，眼前顿时充满了希望的曙光。

恨不得让楚歌把这话立个字据，裱起来挂教室里最显眼的位置鞭策自己。

可是他忽然想起，楚歌是年级第一，追上她的成绩和追上她本身，并没有哪个更加简单。

如果楚歌是条终点线，垫底的自己差不多要累死在这条马拉松跑道上了。

巨大的失落让王乐翔顿感舌燥，下意识地又端起桌上那杯芥末拿铁狠狠喝了一大，想要平复下心。

随之而来的哀嚎，让刚刚给咖啡加了料的谭默，都有点为自己的丧心病狂感到自惭形秽了。

可还是忍不住偷偷笑出了声。

来夜书屋已经一个月了，谭默读完了《不朽》，也慢慢适应了这里清悠惬意的生活。

白天迎来送往打理书店，晚上伴着书香而眠。

不必焦烂额地做实验，也不必争分夺秒地写运算，虽然庸庸碌碌也并不富足，可总算有自己的生活。

倘若还有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一定会回到这座城市，和家一起生活，相濡以沫，共享天伦。

有与他立黄昏，有问他粥可温。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妻离子散，孤家寡。

想到这里，他忽然怀念起了妻子卢嫣。

他她，是在她离开自己以后才真正体会到的，他以为二十年的漫长婚姻，已经把当初炽热的感冷却下来了。

他以为卢嫣会一直守候在原地等他回家。

直到她离开以后，他才发觉，这温吞水的内耗无色无味，却销魂蚀骨。

原来这个外柔内刚的，才是这个家和他心里的支柱，她走了，家就散了，他的心，也空了。

他是多想为她做些什么，来弥补内心的亏欠，好在，他还有三年时间。

楚歌每天放学都来，身后也总拖着王乐翔那条颠颠的“大尾”，连楚歌周末来买书，他都提前蹲守在夜书屋。

王乐翔虽然学习不好，可他并不笨，反而很聪明。

只是生苦短，他从来不把青春费在学习上，就升学前吊儿郎当学了两个月，还考进了本市最知名的重点高中。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学习成了把妹的工具，而且这妹子比自己还聪明，打怪游戏里这位绝对是终极大boss，不用功是不行的。

不过万一成功了，那快感，可不是游戏通关能带来的。

楚歌还是对他搭不理，不过给他讲解问题的时候，倒多了些耐心。

作为回报，王乐翔经常请她吃书店里的甜点，而他自己呢，就来杯橙汁。

因为王乐翔现在只要一听到“咖啡”两个字，就莫名其妙地眼眶湿润。

可这倒霉孩子，竟然错过了表现自己的最佳机会。

那天王乐翔打篮球受伤向学校请了病假，楚歌放学以后一个来到书店。

一落座，她就趴在了桌面上，捂着肚子，脸上一副痛苦纠结的神。

谭默照例远远望着楚歌，心想着今天那条“尾”恰好没跟过来，该如何开和她说上几句生意以外的题外话。

突然看到她那副表，猜她一定是身体不适。

谭默赶忙走过去，关切地问：“这位同学，看你好像很不舒服，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楚歌摆摆手，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脸色惨白：“谢了老板，我还好。”

“好什么好！看你的脸白得跟张试纸似的！”谭默一时忘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家长似的说道。

随即打发走了店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客，书店提前打烊。

扶起楚歌，不由分说带她去了附近的医院。

医生做了详细的检查，并无大碍，只是经期引起的痛经和贫血，修养几天就会康复。

检查的过程中，谭默拿起楚歌的手机，从电话簿里找到“妈妈”，悄悄地拨打了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

和三年后苦大仇的最后一次相见不同，今天的卢嫣刚刚下班。

穿着一身做工良的职业套装，灰色的工装裤让她玲珑高挑的曲线尽显无疑。

清丽练，身型看上去和大学时代别无二致，还多了几分时光雕琢出来的淡定优雅。

她的脸色有些疲惫，听到儿楚歌并无大碍，焦虑的神也化作了一如既往的平静安详。

她礼貌地伸出手来和谭默盈盈一握：“真是太感谢您了，谭先生，这张卡里有一千块，要是不嫌少的话您就收下，略表我和小的感激之。”

“卡倒不必，太见外了。感谢我可以请我吃饭啊。我中午店里不忙，一般都有时间。”谭默率先发出了共进午餐的邀约。

卢嫣一愣，觉得这蛮有意思，不过他刚刚帮了楚歌，也不便推辞，便点点微笑着应承下来：“也好，方便给我留个电话吗？过两天我约您。”

谭默望着母俩同框的背影，长长地出了一气。

这样圆满的画面，难以置信得就像一个美妙的梦境，他真想就此沉沦，再也不要醒过来。

“谭大叔，昨天你还挺厉害，等不到电梯竟然把我背到医院的六楼。不过你真是太瘦啦！后背上的骨都硌到我了。”

第二天，楚歌气色好了很多，竟然例和谭默打趣起来。

“切，现在还不是我最瘦的时候呢！”谭默不屑地撇撇嘴。

“哈？那你最瘦的时候多重？”楚歌好奇地问。

“六斤二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