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那叫道理！”

“你等一介凡灵，死了魂归冥土，算算时，早就该化作灰灰，是我留住你们，才能苟活至今！”

“如今还有什么不平，什么不甘！”

“要不是我为了保住自家秘密，担心你们吐出细节，坏了我百年大计，鬼才懒得理会你们！”

一通义正言辞的呵斥声后，池底再无异动。

竹山又是哼了几声。

这些死灵多少还是知道点好歹。

真要不外泄秘密，他大可辣手摧毁魂体，让死魂也无法开。

之所以还消耗灵力，供养这些凡灵，一来是念在曾有过一段名义上的师徒缘分，哪怕实质上他没有传授什么，二来就是因为养活死灵这点消耗，还可忍受。

缓了缓，他换了种语气：

“虽是我自家将成道果，却也有赖你等牺牲，才等来转机。”

他眸子沉，语气低沉，却是渐渐恢复了清澈年轻的嗓音。

“今番我身证真君，长生不死，乃是百年以来一等一的大事，是该庆贺下。”

“真君之贵，在于宝体不朽，道法通玄，无惧寻常火器，且来去灵活自如，一能进退万里，纵是今朝，也虚予以赐爵封土，以示安抚。”

“届时，天下之大，大可任意来去，我属意海外一处大岛，兴建道国。”

“建立官署，牧民一方，龙气成形，必将你等洗去质，化作护国英灵。”

他的声音，穿透池水，传池底淤泥之中。

那淤泥看似普通，内部却别有天地。

暗红色的天空下，是黯淡的光明。

稀少的土地，大片的黑水，一群身上带着灰色秽气的囚徒，带着脚链、手链，分散在各处浮岛。

浮岛很小，小的，仅能供一蹲坐；大的，也仅仅可以供三五并躺。

污浊的黑水，不时泛起道道波澜。

丝丝源自冥土的引力，如磁石吸引铁屑一般，吸住了所有死灵。

他们面目模糊，魂体黯淡无光，浑身上下犹如灌了铅，只得有气无力地趴在自家的浮岛上。

脚链、手链上，流转着丝丝暗白色光明，长在暗红色的浮岛表面，生了根一般，根本扯不动。

“······待我成道之后······将尔等化作护国英灵·······”

也不知为何，上方轻声细语，经过灵池之后，再传达至这处空间，就声声如同雷震，回在耳畔。

早已麻木的死灵，也只是听了一两遍，就不再理会。

震动的声音，在平静如镜面般的黑水上，渐渐震起了丝丝花。

他们尽可能蜷缩着身体，不让黑水溅起。

偶尔有一两滴黑水溅到魂体之上，顿时发出丝丝响声，如硫酸一般腐蚀着那一块。

眼可见的，那倒霉的死灵，身上秽气又多出了些许。

不久之后，声音停止，黑水又重归宁静。

早已麻木的死灵，也无心理会，此间再度陷了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