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是真没有听明白，他是不傻，可与姜成这种在玄清卫上层混了几十年的比起来是真的，一些事不是光有脑子就能一点就透的，需要一定的阅历。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姜成连了三碗，酒量如他也微微有些上脸。抹了一把嘴角：“若是身上出现了一块烂，你觉得怎么做最合适？”

“烂？......割掉？”

“没错！”姜成重重的点了点，一边将锅里烫熟的片捞进碗里，一边继续道：“如今黑旗营在玄清卫的体制里就像是一块烂掉的。本来成立黑旗营是为了应对文官们当初问的问责，设立自我监察，同时也想长期起到内部肃清的效果，可刚才也给你说了，黑旗营现在的况完全没有达到初衷。

算起来也就封城辖区的黑旗营算是意外之喜。可你觉得你在封城搞的这些东西能不能照搬用在别的地方并达到同样的成效呢？”

不等沈浩回答，姜成直接给出答案：“不可能。从隶属关系上各地就没有你这般魄力和手腕，根本就打不开局面，更谈不上改善。所以成为“烂”就在所难免。”

沈浩：“您的意思是庞大准备撤销黑旗营编制？！”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沈浩如今所有的前程都压在黑旗营上面，而且他在玄清卫内部的名声可算不上好，加上走的“独狼”的风格，朋友只有三两个，可落难之时跳出来落井下石的怕是能围成圈。

所以沈浩不用猜都能预见一旦自己离开黑旗营的位置，仕途上肯定会受到极大的打压，甚至被一直踩进泥里都有可能。

这由不得沈浩不慌。

不过姜成却一边将碗里的片沾满了调料一美滋滋，又喝了小半碗酒才笑道：“你用不着担心。以你的本事不论走到哪里都有吃，况且黑旗营成了“烂”但你统辖的封城这边却风生水起，这才更亮眼不是？”

“大，您就别卖关子了，属下这心里上上下下的难受。”

“哈哈哈......”姜成少有的看到沈浩这一副着急的模样，平他这位门生总是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比他年纪大的都要沉稳。如今总算看到些绪了，顿时觉得很是好笑。

被姜成笑得有些莫名其妙，沈浩摸了摸鼻子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等姜成笑够了才说：“黑旗营虽大多已经烂了，可哪有自己打自己耳光的道理？况且成立黑旗营的初衷本身是好的也是玄清卫所需要的，加上你不也得很好嘛，所以我估计割虽然要割，但割下来之后扔掉的可能不大。”

沈浩反应很快，接了一句：“您的意思是莫非黑旗营会从玄清卫体制里单独出去？！”

“不会跑出玄清卫的体制，但应该会彻底和现有修为体制割席，成为指挥使衙门直属的可能更大。”

沈浩本来莫名紧张的心此时倒是有些茫然。他听懂了姜成的话，可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因为结合之前的那一大段关于庞斑对他的“欣赏”和“看好”的言语，是不是姜成在暗示说一旦黑旗营从玄清卫的旧有体制里割席出去的话他将成为庞斑看好的“领羊”。

猛然间沈浩听明白姜成所说的“大局面”是什么意思了。

见沈浩脸色连连变化，姜成同样觉得很有意思，含笑不语，将边上盘子里的片全部拨进锅里，这种片又叫“老片”煮得越久滋味儿越足。

“大，您觉得真会这么变故吗？那我......”

“你已经猜到我想说的了还问什么？这件事你自己心里要有个准备。最好空闲的时候好好盘算盘算。”

“那时间上？”

“这种事儿怎么能有具体的时间？看的时机。最近肯定不合适，南面正着，注意力不宜分散。我估计一旦南面况稳定之后，庞大就该有所动作了。”

“可是大，我这份资历不能去挑大梁吧？这，这是不是太率了些？”

“有什么率的？你现在是副千户职务，职衔也是对应的从五品，就算黑旗营以后如我猜测的那样割席出来也最多是一个千户所的编制，再给你提一级或者让你高挂上去而已有何不可？主要还是你自己攒下来的功劳，还有上面庞大的看好。”

说到这里，姜成端起酒碗和沈浩又碰了一下，接着笑眯眯的道：“若是以后你扶摇直上可别忘了我这个老师才好。”

沈浩双手端着酒碗，正色道：“大，属下乃是您正式收门墙的门生，不论今后属下有何际遇，永远都是您的门生，这一点至死不变！”说完一闷掉碗中酒，之后又给自己倒了两碗，最后一碗和姜成碰过之后才咽下。

“生难免身不由己，咱们修行本该为超脱，可碍于天赋难窥大道，只能在这红尘俗世摸爬滚打，你的潜力和能力以及运气注定你现在的位置不会是你的终点，只是希望你初心不变，方能不受外邪所扰。”

两喝了一坛五斤的五粮，沈浩还好，微微有些上脸，姜成更是脸色通红，不过言语还不至于显出醉意。

一顿火锅吃到未初时才完事，姜成回了镇抚使衙门，而沈浩也要赶回封城。不过他的脑子里却一直在琢磨姜成后面说的那段看似在感慨的话。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

特别是那一段“外邪”又是在指什么？

回到了封城第二天，沈浩就看到了地方衙门放出来的海捕文书，上面有秦修远的画像和名字，以及身高等体型特征，并且上面还用红墨写了一个“凶”字，这表示这张海捕文书上的属于“穷凶极恶”之辈，提醒见到这即刻报官。

秦修远穷凶极恶吗？肯定不至于，不过从这个“凶”字就看得出地方衙门表达的态度。不过这份态度是不是自愿表达的就不得而知了，沈浩倒觉得被迫的可能更大些。

当然，肯定不会被海捕文书抓住，这只是一个风向，着文官集团吹出来同时给寿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