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城门外，风吹尘起。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李叱抬起看了看冀州城门上的斑驳刻字，心略微有一丢丢复杂。

那刻字上还有不少箭痕，在这一刻，李叱感觉到了一座古城的疼。

“怎么了？”

余九龄见李叱停下来后问了一句。

在余九龄看来，这是很愉快的一次归程，感受不到李叱的那种心境，更别说什么古城疼不疼。

与不同，李叱的心境对于余九龄来说，可能就是矫，余九龄更像去看看双星楼还在不在。

余九龄的生，一多半的时间是在唐县那个酒馆里，每调皮捣蛋然后被骂，这就是他的生。

你说他苦，说不上，最多只是平凡。

李叱不一样，李叱在少年时候就像个神经病，有些时候，在他师父长眉眼中李叱都是神经病。

比如他们来冀州之前，路过永清县，在县城里为很多收尸，他看到了被毁掉的城，问了他师父很多问题。

“师父，临死之前会疼，死了就感受不到了，是吗？”

“师父，那城墙上伤痕累累，城墙会疼吗？”

“师父，那棵树被烧了，树会疼吗？”

长眉道虽然觉得他不正常，可还是一一回答，告诉他只有活着的才会疼。

李叱说......我知道，动物受了伤会嚎叫，是它们在疼，受了伤也会喊叫，是在疼。

树受了伤，它不会说，城墙受了伤，它不会说，大地受了伤，它也不会说。

长眉道那时候抬起手揉了揉李叱的脑袋，是想安慰这个多愁善感的孩子，也想看看他是不是发烧了在说胡话。

李叱说，树会疼，城墙会疼，大地也会疼，树不说，可是树不会复活，不再为遮荫，也不再为开花结果。

城墙会疼，城墙不说，可是城墙不会自己修好，也就不再为提供庇护。

大地也不说，可是大地会荒凉涸甚至还会化作荒漠，不能再种出粮食。

长眉道当时沉默了许久，想着这不该是一个孩子该想到的事，他再次抬起手摸了摸丢丢儿的额。

李叱说，我不喜欢这样，我想看树木成荫，我想看城墙高耸，我想看大地丰沃。

长眉道说......想吧，脑子里有美的东西，总比只剩下眼睛里看到的丑好一些。

此时此刻，李叱抬起手指了指冀州城墙上的斑驳刻字，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两个字。

好丑。

余九龄点了点：“嗯，丑，咱们进城吧。”

李叱缓缓吐出一气，催马向前。

“回刻新字。”

冀州节度使府门外，李叱停下来，刚下马，罗境和唐匹敌两个就一前一后出来，两都是脸上带笑。

李叱来之前没有让提前知会，进城的时候被守城的士兵拦下来盘问，知道他身份，守城士兵连忙跑到节度使府来禀告。

可李叱只比报信的慢了些许而已，罗境迎出来，看到李叱这风尘仆仆的样子，回吩咐了亲兵一声：“去烧水！”

余九龄自言自语道：“先煮张玉须，再煮彭十七，他俩都很肥，能吃到初一......”

在他身边的张玉须压低声音说道：“先煮了你，分开煮，今煮脸，明煮四肢，后再煮你的大腰子。”

彭十七道：“那玩意得烤。”

余九龄：“......”

节度使府，书房。

罗境递给李叱一杯热茶，笑了笑后说道：“可把你等来了，我是没办法治你这老唐，我说给他三天时间随便搬运，他三天几乎把冀州城给搬空了，哪有这样的。”

李叱看向唐匹敌问道：“真的差一点就搬空了？”

唐匹敌道：“是，差的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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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叱认真的说道：“这我就要说你了，真过分，为什么还剩下了些？下次注意。”

唐匹敌道：“那不能怪我，要是给我四天时间，估计着就都能搬走了。”

罗境叹道：“我有些后悔把你找来，你们两个都是坏，满肚子坏水的那种，撒尿分叉，都是一根坏一根更坏。”

李叱笑道：“我以为你找我来就是想承认错误的，没能让我们把东西都搬走，你心里过意不去，若你真过意不去的话......”

他话还没有说完，罗境连忙说道：“过意的去，非常过意的去，绝对没有一点不满意的地方。”

李叱道：“咱们都是朋友，别勉强。”

罗境道：“说正事吧，我怕要是再耽搁一会儿，我得给你写欠条了。”

李叱道：“我信得过你，你是一个君子，欠着的不会不还，何必要写欠条，显得我很小家子气似的。”

罗境道：“你大家子气，你拿别东西可着劲的大家子气，没比你大。”

李叱道：“我可喜欢别夸我大了。”

罗境扭看向窗外：“我也是闲的，招惹你嘛......”

片刻后，他回到椅子那边坐下来后说道：“还是先说正事，把正事说完了好吃饭。”

李叱道：“先吃吧，我只是怕一会儿说急了眼，你连饭都不管了。”

罗境道：“我要是不管你饭吃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唐匹敌，是他把东西都搬走了的。”

唐匹敌道：“还是剩了些的。”

李叱笑道：“什么正事？”

罗境道：“冀州给你吧。”

这五个字一说出，李叱像是有些懵，他看怪物一样看着罗境，然后侧问唐匹敌：“你打他了？”

唐匹敌摇：“应该是他自己得的病。”

罗境道：“赶紧痛快的给个回话，你要不要。”

李叱道：“不要。”

罗境也看怪物一样看着李叱说道：“有些为了这冀州城，打的血流尸横遍野，就为了这个地方，折进去四个节度使，折进去一位亲王，还有一个兖州大贼，他们为了冀州拼死拼到全都死了，我现在白给你，你不要？”

李叱点：“不要。”

罗境问：“理由呢？”

李叱道：“嫌弃。”

罗境站起来，两步就走到李叱面前，看着李叱的眼睛大声说道：“我再问你一遍，冀州城给你了，你到底要不要！”

李叱摇。

罗境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又回到椅子那边坐下来，一脸郁闷的说道：“你是不是有病？”

李叱道：“若说我有病的话，你也病的不轻，你说的那些为了冀州拼死拼到全都死，而你轻而易举把冀州拿到手，却要送出去？”

罗境噗嗤一声就笑了：“守不住。”

李叱道：“你有数万兵，我只有八千马，你守不住想让我来给你守？什么道理。”

罗境道：“那你说个条件吧，我能满足你什么条件，你才会守冀州城。”

李叱没回答，而是反问：“你现在还有多少兵马？”

罗境道：“五万有余。”

李叱道：“给我四万五，我就守冀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