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绝望。

然而，绝望之中，知不能幸免的他忽然想起一事，却是拎起刀子往已经同样是狼藉一片的后舍跑去。

“爹爹！”

年方十六岁的范秀娘梨花带雨，脸上满满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见到亲父过来，也是慌张相迎。“城了吗？张娘娘刚才带着首饰自后门随一牙兵跑了……”

话未落音，范宝臣却是面目狰狞，咬牙一刀向前砍去，却又一个趔趄没能砍中。

范秀娘如何经的此事，一面惊吓逃蹿，一面却不知道逃到何处，只能躲到院中井台之后，哭泣惊惶求饶：“爹爹为何要杀我？儿可有错处！”

“你为我儿便是错处！”范琼也是失态大怒。“王俊那厮，我闭眼都知道他会如何来做……我的妻妾他必然要霸占，你不是他手，也会被他献给赵官家做进身之阶！一个豁子，我如何能让他得手？！”

范秀娘微微一怔，却已经被范琼追上，直接一刀腹中，却还在疼痛中抱着父亲哭泣求饶：“父亲，儿疼的厉害，儿只想活！”

范琼闻得此言，心下一软，但已出刀致命，又能如何？便复又一刀，就在院中砍杀了亲，也省得对方受罪。

然后，此披散发，面目狰狞，宛若疯狂，却是踉跄闯后院，逢便杀。

一番砍，也不知道杀了几，跑了几。然而，不过是片刻功夫，他便听到周围甲叶振作，俨然无数甲士围来。

范琼知道马上就能看到王俊那个绑着牛皮护嘴的战场模样，心下失控，也是跌坐到台阶上，准备就在后院姬妾尸首中自戕了断。

然而，这个声声不愿妻受辱而放肆杀戮的男，临到此时却居然贪生不能下手……非只如此，恍惚中，他更是忽然想到这些子自己梦中不停重复却始终难以记清的旧事是什么了。

那是金离开了东京，张邦昌称帝，舍吴革不愿意屈膝事异族，便联络了百余，准备举事，甚至为了不泄密，行极端之事，杀尽了自己妻。

而他范琼伪作相通，却在这些杀了妻准备举事前将这些一举擒获，然后斩杀殆尽。并在事后嘲讽这些不识天命，妄自送了自己与妻命。

恍惚间，那已经一整年之前的事了。

ps：范琼历史上确实在最后关活剥皮给朝堂官员看……这是一个切实的渣，而他儿历史上被造反的兵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