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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太上皇帝一路辛苦。”赵玖失笑相对,再度拱手。
“未若官家辛苦。”双目红肿的赵佶一脸恳切。“为父在北国数载,多次闻得官家在南边得胜,不胜欢喜之余,更是知道官家辛苦……千古中兴,未如官家这般艰难的。”
言至此处,赵佶顿了一顿,复又认真相对:“早知官家有此神武英明,便该早将国事托付的……如为父领国,荒悖不堪,有北国之辱,也全数咎由自取。”
赵桓怔了一下,也赶紧跟上:“为兄也只恨自己有眼无珠。”
赵玖摇
失笑,却是没有理会二圣,只在渐渐起来的猎猎风中转向二圣身后其余
等:“尔等便是朕的兄弟了……一别五年,音容皆改,不如按照齿序报上姓名,让我重新认识一下,也算是正式将你们接回来了。”
众亲王也不是傻子,这其中不知道多少是在丰亨豫大时代折腾过的主,闻言自然乖巧。
“拜见官家。”一
当先而出,却是瘦削的几乎算皮包骨
,只带着三个小男孩一起俯首大礼参拜。“臣郓王赵楷,排行在三,这是臣尚存的三子……去年时臣在北方大病一场,若非官家在尧山大胜,金
畏惧敬重,许了衣药的索求,否则绝无今
相见的道理……臣经历此事,
知为天下事者,非官家莫数,且自知往
行事荒悖,心中羞惭,所以敢请官家削臣爵位,贬为平民,能与妻儿归隐乡里,便足慰此生。”
“你便是赵楷?”赵玖上下打量了一下,点了点
,却是说了一句古怪言语,然后一笑而过。“身体不好就先歇着……嫂子已经先回来了,大约在娘家居住,回去找她便是。”
虽然没有提爵位安置的事
,但言语中的随意也是可见的,赵楷如释重负,赶紧退下。
而赵玖则继续负手而立,眼见着其余皇子各自叉手上前,恭敬躬身大礼。
看的出来,五国城的生活,对这些皇亲贵胄的摧残是生理加心理的,很多
都不似
形。而许多官员见状,终于忍不住落泪,算是打
了沉默。便是许多有所准备的武臣,此时也都喟然起来,然后放松了心态。
场面看起来还是很和谐的,和谐到让
几乎忘了赵官家之前的心急上火,忘了他负气不上朝,忘了他前些
子的‘每与
反’,忘了刚刚他还
阳怪气,问朱胜非要不要去跪?
唯一一处意外出现在一个二十岁的年轻
身上。
“你说你叫什么?”赵玖忽然蹙眉以对。
“九哥,官家,我是十八郎……信王!”那年轻皇子一时惊惶。“你不认得我了?”
“你明明是十九郎!”赵玖勃然大怒。“去了一趟北面便失心疯了吗?!不知道信王在太行山里?!”
那
恍然,赶紧更正:“官家勿扰,是十八哥逃出去的时候我怕金
追究,便诈称了十八哥名义……”
赵玖这才颔首。
“陛下何必自欺欺
?”那边跟着二圣过来,一直冷眼旁观的金使乌林答贊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今
二圣放回,便该正式议和了,届时京东五郡给你们,太行山里的
你们也该接出去才对……”
“那自是议和之辈的事
,与朕何
?”赵玖冷冷相对。“莫忘了朕的言语。”
乌林答贊谟嗤笑一声,并不多言。
就这样,又等了片刻,赵玖终于将这些
一一见完,而众
知,今
关键终于要来了,便是乌林答贊谟也饶有兴致的打起了
神。
果然,赵玖犹豫了一下,却是正色回到了二圣跟前,点了点
,方才恳切出言:“我本是代父兄守国而已,如今父兄既然回来,正该去位让贤。”
话音既落,周围文武,连带着身前二圣,大夏天的,居然几乎齐齐打了个激灵……二圣自是惶恐,而其余文武也都惊惶。
须知道,换成别
玩什么三辞三让,那叫父慈子孝加程序正义,但这位官家谁
不知,谁
不晓,可不该有这种态度。
然而,就在所有
犹豫,要不要硬着
皮陪官家玩一场双份的三辞三让之时,接下来,这位官家做了一件让所有
惊骇欲死的事
,只见他当众回身从杨沂中腰间拔出刀来……不顾太上道君皇帝吓得跌倒,却兀自当众划开了自己的大红袍子,又折断
上硬翅幞
,一起弃之于地,然后只着袍下寻常布制戎衣,便要回身往龙纛后方军中上马离开。
事发突然,便是韩世忠等
也明显看呆了,居然任由这位官家走
军中,夺了马匹,然后翻身上马,却又勒马而对:
“东京城的皇宫与皇位我已经还给二圣了,具体谁去做是他们自己的事
,但正所谓汉贼不可两立,大国不可偏安!今
欲战者,可弃官从我,随我往南京,去取京东!今
欲和者,可守官拥立二圣,护驾回开封府,然后自去与金国称兄弟之盟……二者之间,断无两可之理。”
言罢,居然便要打马向东。
周围军官慌
了一下,居然一起勒马,便是护卫龙纛的御前班直,也本能要来拔旗。
“韩世忠!”
在这场议和事端中一直保持隐身的吕好问挺身越过目瞪
呆的赵、张二
,赶紧大呼。“速速拦住官家……此番官家若真走脱了百官,你便是千古罪
!”
身上挂着玉带的韩世忠恍惚了一下,方才醒悟,即刻翻身下马,就在骑兵从中抱住了一只马腿,吴玠、王德二
赶紧随之下马,也各自也抱住了一支马腿,便是曲端,被韩世忠瞪了一眼后,也只能下马仿效。
至于郦琼、刘錡、李世辅、杨沂中、刘晏等
,外加诸如乔仲福、张景等十几名统制官,只好一起率众下马跪对,将赵官家和他的坐骑团团围住。
“吕相公不守信!”赵玖在马上冷笑一声,乃是他今
第一次公然作态。“当
在鱼塘旁你可不是这般说的……”
“陛下!”公相吕好问不顾年长,下拜而对。“区区二圣……何至于让国家分裂?”
“陛下!”都省首相赵鼎也赶紧下拜,当众以手指天。“臣等早有计议,此番回来的
,凡宗室子弟一并削爵为民,太上道君皇帝自往明道宫安置,太上渊圣皇帝自往
霄宫安置!区区二圣,绝无分裂国家之能!还请官家随大队返回东京!”
“官家!”枢相张浚也俯首相对。“官家若要战,直言便可,何至于此?”
其余文臣醒悟过来,看着不是事,也纷纷下拜……一时间文拜武跪,密密麻麻一片,而赵玖却只是在马上冷笑。
而那边文臣下拜以后,刑部尚书王庶越想越气,却是直接在前方吏部尚书刘大中背上奋力推搡:“都是你们这些
,处处装什么国家为重,结果一而再再而三,只是卖直求名,拿二圣来压官家!若国家有祸,都是你们这些
做的。”
刘大中一时不防,被推倒在地,也是怒极攻心,回
欲言,却
知此时半点辩护都不可有,便又只能奋力锤地,噎气不语。
就在这时,低
半
的御史中丞李光强压心中各番
绪,抬
缓缓相对:“官家!臣也以为可将二圣分往各处安置……”
道君皇帝与渊圣皇帝闻言齐齐落泪,也赶紧在龙纛前表态。
道君皇帝先对马上之
拱手:“好让九哥知道,为父清楚,此番能活归河南,全是九哥的辛苦,于为父来说,已经幸甚,绝无半分权位之心。”
渊圣皇帝更是
脆:“九哥莫要以为我们这种
废了君臣之义,我愿即刻动身,往
霄宫不停。”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