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嫁他，所以折返辽阳出家，完颜乌禄也随之回到辽阳……现在宋与高丽兵锋齐至，辽阳作为辽东首府，断无幸存之理，那他身为塞外身份最贵重的完颜氏家族成员，率众回到黄龙府，再去迎接希尹等一行，本属寻常。

但是，这不是完颜斡本与完颜合剌死了吗？

这不是约定在黄龙府商议新君吗？

而完颜乌禄这般以逸待劳，强势且适时出现，让父亲死后势力大减的完颜迪古乃与早有筹备的纥石烈氏都有些不安。

这种不安很快就达到了顶点，因为有证据显示，乌禄出现在这里，包括之前及时率领塞外南部真部众北返，是受到了希尹的直接传令。

可不安归不安，却无敢反抗。

这是因为希尹本作为公认的真开国第一智者，各种资历、威望摆在那里，也是眼下名正言顺的位阶最高之……他是唯一一个宰执了……更是完颜氏远支，如今回到完颜氏势力庞大的黄龙府，几乎无与之抗争。

不说别的，完颜娄室的次子、黄龙府本地世袭猛安完颜谋衍就毫不犹豫的站到了希尹一侧。

甚至当年完颜娄室就是把谋衍托付给了希尹，才得以继承黄龙府世袭猛安的。

故此，当抵达黄龙府的当下午，来不及洗尘，甚至来不及问一问前线局势，随着完颜希尹的一声令下，塞外的真权贵，与残存的燕京真权贵便纷纷聚集了起来。

“我有几句话要说。”

完颜希尹连衣服都没换，直接带着一身汗臭味站到了黄龙府行军司大堂中间，完颜谋衍则立到了他身后，宛如侍卫。

其余等，不论是完颜氏近支、远支宗亲，如挞懒、银术可、蒲家，又或者是其余大小真部众首领，如纥石烈氏、裴满氏、蒲查氏、乌林答氏、徒单氏、石抹氏等等等等……又或者是讹鲁补、蒲查胡盏，以及居然辗转生还的夹谷吾里补等直属军将，都只能静坐倾听。

“三个事。”

完颜希尹言简意赅。“当先一事……与宋议和，有反对吗？”

不是没有塞外的小部落蠢蠢欲动，但最终无吭声……议和是获鹿之战决定的，只要赵官家还留了一扇门，就只能如此。

而燕京之与潢水之，本就是必然而然的东西。

现在大太子死了，国主也死了，更加不需要顾忌议和本身了……议和早已经成为共识。

“那好，就议和。”希尹点点。“第二件事，其实与议和是连着的……国主死在路上，为契丹所杀，总要选出一位国主……谁对选国主这件事，有什么想法？”

“新国主当迎娶我家儿。”裴满小皇后的父亲说了一句不算意外的话。

“可以。”希尹立在那里平静以对。“还有吗？”

“我父王是太祖长子，我是父王存活长子，立嫡以长，正该我来继位。”完颜迪古乃知关键时候到了，毫不犹豫起身相对。

“不错。”希尹点应声。“还有合适的选吗？”

“乌禄如何？”乌林答贊谟点出了一个毫不逊色的选来。“迪古乃虽是太祖长子一脉所传……但乌禄出身也不差，而且常在塞外，比迪古乃更熟悉本地形势。”

希尹当即颔首：“可以。”

“我不取裴满家的儿。”就在这时，乌禄忽然涨红了脸。“我与乌林答氏的儿有约。”

众嗤之以鼻，乌林答贊谟更是一时茫然……他真不知道这件事。

“可以立两个贵妃或者王后。”希尹一句话便压了这件事。“还有什么选吗？”

“国家动，何妨立个长者？”银术可忽然冷笑嘴。“挞懒元帅如何？他是太祖堂弟。”

众面面相觑……居然有许多一时犹疑起来，便是挞懒也有些茫然和恍惚……似乎不是不行。

“要向赵宋官家称父的，而且要娶裴满氏……不要二十岁以上的。”希尹依然一句话便中止了新的波澜，然后漫不经心看向了座中靠前一。“可有其他适宜选？”

被看得，乃是纥石烈太宇，其闻言心中微动，再加上到底是心存不甘，便开试探：“我儿娄室如何？”

“良弼吗？”立即有做了激烈反应。“国主当然是完颜氏，良弼如何可以？”

“我觉得可以。”不待争论展开，立在堂中央的希尹便有些不耐的打断了那些。“经此反复，六大部已经不是完颜氏一举压服其他五部的状了……暂时只是备选，如何不可？”

“我还是觉得不妥。”和之前不妥，这一次有即刻表达了反对，包括希尹一直以来的盟友乌林答贊谟。“国家到了这个地步，要求稳才对，贸然转移国统，本身就会引起混……希尹相公应该考量这一条才对。”

希尹沉默了一下，再度反问：“你们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谁告诉你们决定国主的是我，或者你们了？”

堂中一时鸦雀无声，不少都心中微动，然后意识到了什么。

“我刚刚便说了，这件事跟议和是连着的。”希尹认真解释。“国家一败涂地，想要议和存续，又逢此国主缺位，决定国主选的，当然是那位等在菊花岛的赵宋官家……为何你们会以为是咱们在这里议定的？”

堂中还是无言。

“良弼这个选，就是为了防止那赵官家万一起了什么心思，非要把大金国内外名义上都弄亡了，换个完颜氏外的国统才舒坦而预备的。”希尹继续平静解释。“要我说，不光是这个，万一家把大金改成大锡、大铅、大铜，你们也得有准备才行……

“届时，就把会宁府那边的刘豫、傅亮那些叛宋之绑了当礼物，加上还剩下的金珠之物一并送去……若是秦桧活着，也要绑了送过去的……

“然后再送他们三个过去，让那位官家自己挑！

只有如此，才能表达彻底臣服，才能宋国上下觉得雪了靖康耻，才能让议和成功。”

“若是那位官家存心想亡了我们，直接将三一起剁了又如何？”银术可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危险，忍不住出言驳斥。

“剁了就剁了，三个半大孩子，唤来察觉赵宋官家对我们真正态度，难道不值吗？”希尹目光扫过银术可，又略过三个选，包括良弼这个亲传的学生，神色愈发显得疲惫起来。“而且再说了，他也不会真的剁的……

“我虽然愚钝，却也能猜得到，以那位官家的才智与，或许会更名改统，却绝不会真的灭亡我们的……

“因为辽东北方地区，光熟真就两百余部，生真无数，他杀不完的……所以，必然要设一个真国，甭管是什么名字，反正是个真国，就好像他必须捏着鼻子设一个契丹自治路来安抚契丹与奚一般……

“何况塞外这里，蒙古、契丹、奚、渤海、高丽、真，塞外必须要维持一个平衡，不能一家独大，已经颓势的真对他和大宋来说是有必然效用的一个。”

一番话说下来，可能是太过疲惫，希尹忽然有些摇摇欲坠之态。而座中其他真权贵一时议论纷纷，却也都不知该如何驳斥。

“若无异议，就让他们三个去见赵官家……没问题吧？”希尹气息渐渐加粗，似乎更加不耐烦起来。

众当然不可能在这种大事上一蹴而就，但很显然，从反应上来看，无论是被打怕了的燕京归，还是原本在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