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婶，这是什么花样儿？”

在回王府的马车上，明鹭觉得慕欢帕子上的花样别致，菡萏色的罗帕上有一姜黄色的麦穗。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这是蒲苇，它的花就是这样的小穗子攒起来。”

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慕欢便又想起当初俞珩对她的承诺，他指天誓的说命都是自己的。

“明鹭，你喜不喜欢长留府的二公子？”借机问问她，若是她不愿意，也别着俞珩舔脸上门非要结亲。

“他家公子怪迂腐的”，明鹭不假思索，“听说一心读书，上个月叔媛府上有戏听，本想让我看一眼他什么模样，特地两府都下了帖子，可偏他不去！”

“你既嫌他迂腐，那喜欢什么样子的？”慕欢再做试探。

明鹭欲语还休，眼睛转了好一会子方才肯说实话，“二婶婶，我这也就是对你说，以前我也跟母亲说过，她都骂我，我便再不敢说，我喜欢能陪我的，围着我打转转的。”

话也没错，各有志，何必都要找相同的郎君呢，不过也难怪大嫂生气，明鹭这个样子确实离京中对闺秀的要求相差甚远，不求夫君上进倒是蛮少的。

“那你有中意的家没有？我一定替你保守秘密。”

明鹭眨了眨言，闭紧了嘴，转念又笑了起来，“当然没有，二婶婶我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有中意的。”

这个小儿，慕欢坐正了打量她，总觉得她是有实话没与自己坦白，可她平里来往的就那么几家，又是未有婚配的，等她好好捋一遭，一猜便中。

突然马车骤停，里面做的两一惊，“娘子别怕，路上窜出来一个疯子，惊了马，娘子和大姐儿没伤着吧？”

“无碍”，慕欢掀了一点车窗帘看出去，竟是长惠王府的角门前，几个婆子正押着拉扯着一个蓬的往门里去，这抱着一个锦枕，冬里只穿了件白绫裙子，极为单薄，竟没穿鞋，素白的罗袜踩在雪里，搂紧了那锦枕中只喊“我不回去！”

“这就是长惠王府里疯了的那个姬妾？”

慕欢目送她被押了回去方才撂了车帘。

“二婶婶你脸色怎么突然苍白？可是受惊了？”

明鹭不知道里的渊源，只安抚的慕欢道：“我听母亲说过，这疯子是长惠王府里一个侧室，生下的儿子被王妃抱走，怕她跟孩子亲，便不许她见面，她连孩子样子都没看见什么模样，还没出月子就疯了，先是整夜整夜的哭，后来就把枕当儿子，府里觉得丢就把她关起来，今怎么就跑出来了。”

其实京中各府宅稀奇事儿多着呢，疯了一个其实也不算什么。

“娘子可回来了，二爷今天回来的早，派了小厮出去望娘子好几回，直说娘子怎么还不回来”，一下车，放马凳的老王媳揣着手笑。

饭厅已经开始摆饭了，慕欢先回了趟虫鸣居换了身衣服才过去用饭，俞珩已经坐得了，见她仍风尘仆仆的，替她盛了碗汤暖胃。

“今天刚出门儿，明鹭跟过来要一起去，哄着纯姐儿玩了一天，慕礼还说我应该把阿元和明澈一起带过去才好。”

“改我们一家过府再叙也不迟，搬家挺忙的，不好叨扰，我可是了解浩然，他家搬家，他就敢揣着手，凳子倒了都不扶，全都是你妹妹张罗。”

“你又比他强多少？”

“强还是强些的”，两子甜蜜的对视了一眼。

今厨房做了八宝饭，慕欢喜甜食，俞珩将糖碟子拿到她眼前，阿元照例不好好吃饭，母端着碗四处的追她，俞珩这个做爹的也纵容，总算是慕欢沉了脸，“明鸾，坐下好好吃！你都多大了！”

阿元最伶俐，平里母亲一唤她明鸾就知道是生气了，若是阿元阿元的叫她，她就知道离生气还早着呢。

俞珩忙塞了个勺子给闺，朝她使眼色，让她别惹母亲生气，不然睡觉前她想再玩会儿怕是不能够了。

“刚才驱车回来，我试探问了明鹭喜不喜欢长留府老二，她摇，我是打算趁着后宫拜岁跟长留夫亲近亲近，好弥补上次侯爷相见时的不快，可现在这样，我去跟大嫂商量一下，是不是也再寻户家？”

“说得对”

俞珩又给阿元夹了些青菜，阿元撅嘴看她父亲表示不吃，却被俞珩无视，直接塞了一筷子在嘴里，她怕母亲不敢吐出来，只能鼓着腮帮子努力嚼。

“反正也不急，过小定也得二十七个月以后，她今年虚年才十三。”

西府这边吃完晚饭，净了手，备了白豆蔻煮水，月蔷便进虫鸣居来禀，“娘子，东府萍姐姐来了。”

说话间，青萍一步两扭的进来，她向来不笑不说话，“二爷也在呢，给您请安，也给娘子请安，老王妃想请您过去说说话。”

“母亲？”慕欢问她，“你是靖熹斋的使吗？怎么派你来？”

“程娘子和明鹭姑娘一齐在老夫那用完膳，我便代青蔓过来”，青萍朝着俞珩进了一步，她一笑便带着两个梨涡。

她一近身俞珩嗅了两下鼻子，一子脂的香味儿，随即蹙了眉，把阿元给母领出去，冷下脸来呵斥道：“王府正在孝中，你一个婢怎么带这么重的香。”

“婢没熏香，想必是皂荚的气味”，青萍心虚。

“回去收拾净！”他扭与慕欢说：“也不知道邱姑姑怎么管的，亏她是我大哥生前的通房，涂脂抹的成何体统！”

青萍被骂的连退了好几步闪到一边去了，低着也不敢再看一眼起身往外走的俞珩。

“你回去吧”，慕欢撂了杯盏，“我一会儿就过去。”

青萍灰溜溜的逃了，月蔷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撤盏子的月棱小声说：“她勾爷们儿都跑到咱们西府来了，大爷刚没就耐不住寂寞，在东院程娘子手里连个姨娘都没捞上，还指望在咱们二爷面前得青眼，也不照照自己什么妖样！呸！”

慕欢向来不许她们嚼舌，往里逃不过一顿骂，这回实在是青萍太张狂，大娘子还在她就起来。

“月蔷，这会子我没工夫收拾东府那一两个妖，你机灵点，别恶心着二爷。”

月蔷一听心里就明白，扶了披上斗篷的慕欢向外去，“娘子放心罢。”

青萍这个出鸟不给教训，东府心里痒痒的就总拎不清，杀儆猴，也叫他们那边的丫鬟媳都看清，别谁的爷们都惦记。

大晚上叫她过去可不是说什么体己话，慕欢心里明镜儿似的，无非今年大爷没了，程大娘子没了王妃位置无法宫拜岁请安，老王妃也挪动不便，指望她进宫时能领着明鹭，给她找一个好婆家。

长宁府颇大，从西府后园到东府内宅怎么也得一柱香的时间，慕欢进去时明鹭都回去了，东府已备了甘茶，婆媳俩正等她。

“果然大嫂也在，我一看青萍过来就知道。”

老王妃身边的丫鬟都是憨厚的，尤其是青蔓，青萍定是别有居心的主动要偷着替她，所以慕欢特地在程寻意面前说出来，给她听。

她跑到西府内宅去做什么！程寻意瞪着灰溜溜的青萍，把在大爷面前的妖样弄到西府去现眼，尤其是这会子她孤儿寡母的还求着徐慕欢，若是因为她惹恼了西府，自己饶不了她。

慕欢下首坐，老王妃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