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越与赤扈约定联兵伐燕，依照秘约云朔地区以武周山、晋公山及浑河为界，以北地域归赤扈所有，以南地域原本就是汉土，应归南朝；而燕蓟地区以燕山为界，以北地域归赤扈所有，以南地域亦归南朝。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至少在天宣七年九月中旬之前，赤扈并没有做出撕毁密约的决定，其集结于山以东的兵马，以扫契丹及附属蕃族在武周山、晋公山附近的残余抵抗势力为主，掳掠及畜产。

因此在应州守军不战而逃，刘世中、蔡元攸率骁胜军、宣武军占领应州城之后，赤扈骑兵依旧在武周山以北踟蹰，遵照约定，并没有第一时间推进到大同城下，也没有分兵进袭朔州北部苍河谷（杀胡）的迹象。

九月中旬之后的恢河两岸的地一片黄绿，稀疏的林木，树叶飘落。

北方特有的白桦树，一棵棵虬劲的树身上像是附了一层白霜。

曾经牛羊遍野的恢河南岸，此时已随着蕃虏部族的北逃、西逃，变得空旷起来。

百余骑兵正在恢河南岸的旷野从西往东驰骋，沿途是还有不少汉民村寨，但这时候都紧闭门户。

第一次北征伐燕时，恢河两岸的汉民村寨是极其热烈欢迎的，甚至有数以千计的丁壮附从天雄军作战，但谁能想到天雄军那么轻易的就溃灭于大同城？

天雄军残部狼狈逃往朔州，除了朔州的汉民得以南迁，恢河两岸其他地区的汉民村寨都不同程度的遭受报复、清算。

时隔不到一年，大越兵马再次抵临恢河沿岸，当地的汉民却变得谨慎起来，一家家都闭寨自守。

百余骑从西往东驰骋到怀仁县南部的饮鹤滩附近，这时候有大骑兵，大约三百骑不到样子，大越禁军装束，正从北岸涉水渡河到南岸来，看样子颇为狼狈。

两部骑兵猝然间在饮鹤滩南岸相遇，双方都颇为谨慎的收拢阵列。

徐怀勒住马，朝饮鹤滩北岸眺望过去，在三四里开外，有数胡骑往饮鹤滩前追赶过来，想必这七八百骑兵是胡骑追击驱赶，在饮鹤滩前仓促渡河的。

对方很快驰出数骑上前询问根脚：

“骁胜军第一将都指挥使刘衍率部在此渡河，来者何？”

“朔州巡检使、天雄军第十将都虞候徐怀奉命前往应州参加军议。”徐怀也使策马驰出，喊出名号。

“徐怀，是我！”朱芝从那队骑兵里纵马驰出，他作为兵部司吏随刘衍渡河，此时的样子非常狼狈，长幞官帽早不知所踪，官袍也是扯多处，跨下战马多处中箭，血迹斑斑，但好在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朱芝遣将其父朱沆的信函送到朔州，徐怀当然有看到，但他实在不知道就当前的形势如何回复朱沆，却不是他对朱沆、朱芝父子有什么成见。

桐柏山卒最初能留在朔州，还全赖朱沆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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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

朱沆在率解忠等部从朔州离开时，还尽可能将不多的兵甲、马匹以及粮食都留在朔州。

而朱芝在离开岚州时，也一改以往对他傲慢轻逛的态度——兵溃大同城、艰难逃归，对朱芝这样的世家子，触动还是极大的。

至于王番对他心存芥蒂，不告而荐曹师雄执掌岚州军政大权，那是王番的事，徐怀不会怪到朱沆的上。

徐怀相信朱沆当时应该也是一肚子意见，而连王番都强拗不过王番，徐怀又怎么可能怪罪到朱沆的上？

徐怀后来连卢雄都不理会，也是不想他们夹在王番与朔州之间两难做。

徐怀没想到朱芝随刘衍渡河北上，会遭遇到敌骑的拦截仓促逃回来。

徐怀下马朝朱芝迎去，震惊问道：“你怎么会与刘衍渡河北上，怎么会遭遇胡骑拦截？那些胡骑是大同守军吗？”

“经略使欲不战而屈之兵，我随兵部郎中刘俊刘郎君前往大同投书，却不想到大同城下，守军非但不开启城门相迎，还箭杀过来。刘郎君身中数箭，我与随行军士拼命护送刘郎君西逃，幸得与刘衍将军他们遇上，才没有丧命恢河北岸！”朱芝惊惶说道。

“大同守军吃了豹子胆啦？”随徐怀一起前往应州参加军议的郑屠震惊问道。

虽说徐怀很早判断萧辛瀚、萧、李处林等很可能会率大同守军向赤扈投降，但也没有想到萧辛瀚他们会杀大越派去劝降的使者。

赤扈都还没有最终决定南侵，萧辛瀚这些有必要做得这么绝？

徐怀蹙着眉朝东北方向望去，萧辛瀚等如此决绝，一方面表明他们投赤扈的决心，另一方面他没想到刘世中、蔡元攸这些竟然还抱有不战而胜的幼稚幼想。

萧辛瀚、萧、李处林到最后将嫡系兵马都收拢回大同，连怀仁、金城等地都弃之不顾，就是打着“良禽择木而居”的主意，有天雄军溃灭的先例，刘世中、蔡元攸不趁着赤扈还有犹豫，果断出兵恢河北岸，以刀锋相，却妄想以一纸书信劝降守军，不是痴说梦是什么？

这也难怪萧林石都走投无路了，最终只是想着举族西迁，也没有投附大越的心思，他当真是将大越朝堂都看透了。

徐怀对刘世中、蔡元攸这些早就看不上眼，却没想到刘世中之子刘衍会亲自率部渡河侦察敌，还将为大军守军追击的朱芝等救回南岸来。

“刘郎君怎么样，伤势要不要紧？”徐怀问朱芝。

“恐怕是不行了！”朱芝又惊惶又沮丧的说道。

刘世中、蔡元攸想要劝降大同守军，他们作为正副帅，不会亲自出马，但又要表现出对萧辛瀚等的足够重视，在应州的将吏之中，仅有刘俊、郭仲熊等屈指可数的有着相应的地位。

刘俊身为兵部郎中，从军北征却最为清闲，还以为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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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之功可期，主动请缨，带着朱芝等兵部属吏在一军士的护送下抵达大同城下投书，却没想到会遭到杀身之祸。

徐怀与朱芝去见刘衍。

徐怀在骁胜、宣武两军诸将眼里，没有什么根基可言，朔州兵马也是不足恃的游兵散勇，徐怀却好歹是一任都虞侯，将职仅比刘衍低上一阶。

刘衍神色虽然冷淡，却也没有阻止徐怀去见就差最后一还没有咽过气去的兵部郎中刘俊。

刘俊身中数箭，此时箭杆已经绞去，但从留在体内的箭簇看，都是从上往下胸肩。

刘俊作为士臣，前往大同劝降又不可能穿铠甲护身，站在大同城前猝不及防间遭受杀，左右扈随军士根本就来不及上前遮挡，这几支箭又准又狠，刘俊还能剩一气回到恢河南岸，可以说已经是偷活许久了。

刘衍没有再急着赶路，主要还是看到刘俊在马背上颠簸，肯定没办法熬到应州就会断气，只能在南岸暂歇，先派赶往应州报信。

这时候数百大同骑兵往饮鹤滩北岸近过来，他们对恢河的水更为熟悉，当下就有十数骑兵直接驰浅水中，显然是不想放弃对南岸的袭扰。

徐怀刚要招手喊牛崖山拿弓箭过来，却见刘衍已先一步取下长弓，率领十数骑马往水边驰去，朝着涉及过来的大同骑兵且驰且。

刘衍眨眼间的功夫就出十数箭去，当即就将三名在水中无法灵活闪避的敌兵下马来，溅起一蓬蓬水花，令余下的十名敌骑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