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周山、晋公山往北，与大青山（山）东段之间，有一片绵延的丘陵，浑河上游的一支源流途经于此，又名浑河谷。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从浑河谷，贴着武周山东麓的谷地南下，便是大同城。

而从浑水谷沿着大青山与晋公山之间的谷地西进，在另一条支流苍河汇浑河的河冲地往南，则是朔州的北部门户名为参合的苍河谷。

历朝以来，中原王朝强盛，从朔州出兵北征驱逐胡虏，多从苍河谷北上或西进，因此这里又名杀胡。

赤扈骑兵并没有大规模从浑河谷西进，暂时并没有觊觎朔州北部门户苍河谷的迹象，但苍河谷以北，赤扈的斥候骑兵还是一茬茬的出没，不时将散于北面丘山之间的蕃户及牛羊，当作战利品往山东北方向驱赶。

苍河谷夹于塘子山、大堡山之间，萧林立身穿裘裳卓立于塘子山之巅，能眺望到北面丘山间一簇簇游骑，对此他只是下令将卒谨守河谷，不得出苍河谷与赤扈接战。

“南朝兵部郎中刘俊被杀于大同城下，已经过去四天了，应州方向还没有什么动静吗？”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萧林石转身见是石海、撒鲁合、陈子箫、萧燕菡他们走过来，问道。

“我们在应州留了几个眼线，但刘世中年纪老迈，刘衍又不好色，蔡元攸北上有姬妾随行，还胆小怕死，畏惧谏言对他父子不利，因此这几个眼线都为刘世中手下几名粗莽武将收房中，所能搜集的消息有限，”陈子箫说道，“目前仅知徐怀确实是去了应州，与以私名义北上的卢雄会合后同进同出，俨然怕不知道他再回王禀旗下！”

“我说徐怀也是贱骨，王禀、王番父子怕受他身世牵累，如此薄将他们弃在朔州，他还偏偏硬凑过去！”萧燕菡撇着嘴，不悦的评价道，“要是换我，这辈子都不要再跟王家有丝毫的牵扯。”

“你也不要替徐怀打抱不平了，”萧林石微微一笑，看向石海、陈子箫等，问道，“你们如何看这事？”

“赤扈兵锋已无能挡，还积极暗中筹备着一切，我觉得南朝除非果断将骁胜军、宣武军撤回雁门，要不然难逃惨败；而撤兵这事已非徐怀或王禀所能促成了，”陈子箫说道，“徐怀对形势之恶劣，看得比我们还要透彻，他去应州不可能会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妄想。他此时去应州，应该是希望骁胜军、宣武军在溃败之后，西山能多收拢一些溃兵吧？而他此时地位不显，借助到王禀的声名，要更方便他行事——年前他们在大同也是这么的，这次应该是故计重施！”

“你说的有些道理，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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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怀应该还有一点算计……”萧林石沉吟道。

“请大明示。”陈子箫说道。

“一旦赤扈骑兵悍然南下，南朝必然会传诏天下兵马赴汴京勤王，但桐柏山卒倘若不重归王禀旗下，朝中都没有能想起他们来，怎么能得了勤王兵马之列，又怎么有正当的名份弃朔州南撤？！”萧林石说道。

“这贱骨，打的是这个主意？”萧燕菡迟疑问道。

“家好歹尽心提点你武技，你这张嘴偏就不会饶！”萧林石摇苦笑道。

“他提点我武技，也没有怀什么好心思，我需要念他的好？”萧燕菡当然不会说在乌敕寨得徐怀指点武技的具体细节，这时候抬起下，有意装出一副利益换的模样，说道。

萧林石、陈子箫皆是一笑了之，还以为萧燕菡记恨徐怀囚禁她的事，才时时处处认定桐柏山卒一无是处。

“桐柏山众都打定心思弃朔州南撤，我们据西山怕是会更艰难啊！”石海蹙着眉，担忧的说道，“现在党项也畏赤扈势强，不敢有什么轻举妄动，我们的厚礼也都送不出去——即便能送出去，恐怕也是羊虎，有去无回。”

“赤扈骑兵在窥尽南朝虚实之后，一旦决然出兵，必然会以竹之势南下，不会花多大的气力在侧翼与我们纠缠，我们要承受的压力还不会一下子大到难以忍受——最终还是要看南朝与赤扈骑兵在河淮之间相争，才能判断天下大势到底会走向何方……”萧林石感慨说道。

…………

…………

塘子山北面的丘山间，有数队赤扈斥候骑兵停留，盯住苍河谷以及南部契丹残军的动向。

一名相貌粗犷的中年，勒马停在一座山岗上，眺望塘子山方向，手执马鞭指向塘子山巅的影，问身边：“你们说萧林石会不会就站在那里眺望我们？”

“却有这个可能，”

木赤年纪大了，一生征战，伤病也多，筋骨早不比壮年，秋时节都要穿裘衣御寒，眯起眼睛，努力看去，才能看到远处山巅有模糊的景，说道，

“我三次遣去金城，奉上珠宝美玉，又一直申明宗王惜之意，但萧林石都不为所动，所奉珠玉都原封还回！”

“此等物也非是绳小利所能诱惑，毕竟与萧辛瀚之流非是一类也，”中年略带沮丧的说道，“但不能招揽过来，也实在可惜，契丹残暮，堪称名将，仅萧林石一，部署也都信服于他，终非萧辛瀚、李处林等能及。”

摩黎忽等多少有些不以为然，却也不会随意出言反驳中年。

中年能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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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诸心里在想什么，哂然一笑，说道：

“我赤扈铁骑驰骋戈壁大漠，四十载是未逢敌手，但我们所遇之敌多衰败孱弱，我就担心有朝一，我赤骑扈骑不熟悉中原的地貌风，一旦在河淮遭受到坚韧不拔的铁血锐，没有像萧林石这样的相助，要如何摧锋折锐，斩获最终的胜利果实！”

摩黎忽反驳道：“宗王常说，’赤扈强盛，乃数十万健儿英勇敢战，于战场之上舍弃生死，即便有谁运筹帷幄有功，也甚是微薄’，宗王为什么对这个萧林石赞誊有加？”

摩黎忽乃是中年的侄子，但是父母早亡，自幼在中年膝前长大成，也得中年传授兵法弓刀。

在他看来三十万赤扈骑兵才是横扫天下的根本，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必要去费用心机招揽一个契丹皇族的残党。

“……”中年微微一笑，拿马鞭指向摩黎忽，笑道，“你啊你，就知道跟我唱反调，却不知天下之大，非大漠原所能囊括，能异士，非赤扈王帐所能尽揽，你要多吃些亏，才知道天高地厚，”见身边诸对这个话题都没有兴趣，中年岔开问道，“南朝又遣使到武周山军帐，这次是为何事而来？”

“刘俊为守军杀大同城，南朝将卒都义愤难当，理应集结重兵强攻大同城，但刘世中、蔡元攸之流，显然担心他们独力攻陷不下大同城，遣使过来愿以大同城军民及财货为赏，请求我们出兵夹攻大同北城……”一禀道。

“这些货色竟然没用到这地步！”摩黎忽难以置信的震惊问道，“南朝十万兵马集结应州，难不成都是纸糊的？以大同此时的状况，宗王给摩黎忽五千锐，足以拿下大同城！”

“宗王以为如何，我们要派兵去协攻大同吗？”木赤问道。

“南朝使者，果真如此请求？”中年也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盯着木赤的脸，从他神色间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忍不住要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中原有句古话，天予不取，反受其咎。烈旭台、辛哥这几个家伙最是瞻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