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磕，引得他一阵低低的笑。

“傻姑娘，龙族血脉霸道，你若真是父王的亲生儿，又怎会身孱弱到连传承之力都无法承受的地步？”他笑着反问她。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那父王他......？”她难以置信的问道。她本是个心里揣不住话的，身世的秘密如同一道沉重的枷锁般，压在她心底千年之久。她苦苦地守着这个秘密，明明那么思念父王和兄长，却始终躲在族领地不肯相见，甚至后来脆隐姓埋名，躲去了凡界之中。她自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天衣无缝，可如今，那个她最最想要隐瞒的，却突然告诉她，他早就知晓了。

“便是父王亲告诉我的。”他直截了当的答道。

所以，这千年来她所做的一切，竟都是一场笑话吗？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父王既然早已知晓她的身世，为何不拆穿她们母，赶出天庭去？即便为了天帝的尊严和兄长的前途，将此事隐瞒下来，父王也不该一如既往的宠母亲和她，甚至为了她能够化神，冒着生命危险取出灵珠助她修炼啊。

“娲儿，你可知道，父王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是如何说的？”他惆怅的回忆道：“父王说，他多么希望你是他的亲生儿啊，多么希望真如那个所说，你只是血脉发生了异变。可是，他没办法欺骗自己，龙族对亲生血脉自有感应，尤其是父王作为始龙，感应更为强烈，断然不会有错。可是，他太那个了，他隐瞒此事，只是因为害怕，他怕真相大白之后，那个便会离开他，他便会永远地失去她。所以，他再三叮嘱我要严守秘密，且不论今后发生什么，都要原谅那个，要她敬她，而你，更是无辜，让我一定好好照顾你。如今想来，父王那时定然已经预料到那个与太一的图谋了，他只是不愿防备她，不愿让她失望罢了。”

“父王......”她心如麻，泣不成声。从前她只知道，她的母亲同父亲青梅竹马，两相悦，是龙族携天帝之威，强娶的母亲。她自幼在族长大，所见所闻都是族如何孱弱，受尽欺凌，挣扎求生。她身边的每一个，都对她寄予厚望，因为她是这天地间，第一个靠着自己修炼，成功化神的族，她是族的希望，是族的信仰，是族的守护神。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母亲很可怜，觉得父亲作为族的首领，为族付出了太多太多，这天道如此对他们，未免太不公平。她却从未想过，原来她的父王，竟也为了母亲和她，付出了那么多，牺牲了那么多，甚至差点断送了龙族和其他三族的传承。

这一切，孰对孰错，又如何能断得清呢？

“娲儿！”他再度将她拥怀中，温柔说道：“答应我，从今往后，我们谁都不再提起过去的事，只用心过好我们的子，好吗？”

她只觉得心中好累，累得想要睡过去，再不醒来。太多的想法和疑问萦绕在她心，她的心里一团麻，千般心绪不知该如何理清。她想问他为何娶她，想问他是否真心她，想问他准备如何处置族，想问他是否真能放下过往......

他就这样安安静静的搂着她，并不催促。思虑良久，她终于开问道：“若我不嫁你，你是否真会灭了族？”

“傻瓜，我既已答应你放过族，又岂会出尔反尔。可你想过吗？族如今就剩你一个神了，你不但掌握着族修炼成神的功法，还是太一唯一的血脉。灵珠是从太一手中消失的，如今四族多少双眼睛盯着你，生怕你找到灵珠，再培养出一批拥有化神实力的天兵来。我若此时放你离开，你又如何能够保住命？你若死了，族便更没有生存下去的希望了。”

“所以，你娶我也是为了灵珠吗？还是为了监视我？”她苦涩的问道。

“傻瓜，看着我的眼睛。”他将她从怀中拽出来，让她同他面对面坐着，“无论何时你都要记住，我娶你，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我你！”

“记住了吗？”见她没有回答，他握着她双臂的手紧了紧，又追问了一声，似乎今夜的谈话，唯有这一句是他在意的。

“嗯。”她终究点了。他的目光那么真挚，那么热烈，那么温暖，她没办法拒绝。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在寒冬里迷路的小孩，真的太冷太疲倦了，她真的太想要相信他的话，太想要借着他的温暖歇一歇了。

“我相信你。”她说。

他展颜笑了，笑容直达眼底。是有多少年了，再没有见到过他如此真切的笑容，那笑容仿佛一束阳光照进她的世界，驱散了寒冷和暗，带来了温暖和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