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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拿他当做垫脚石的那位伊远公共安全部高级探员杨秉睿，已经费尽心思的完成了前期布局，正打算晚上早早休息，养足神，圩便伺机发动，却突然接到了好友杜楷轩的电话。

杜楷轩的父亲杜远辙不仅是已故的喀什前议长，家世也是地方上的望族。

祖宗往上翻5代时开始在喀什政坛发迹，百年经营之下关系在地方官场上编织如网，跟方方面面的面物都说得话，且一言九鼎很有分量。

至于杜楷轩的母亲，家中世代经商，从几百年前某位高祖幸运的中了彩券奖，买下第一栋公寓楼开始收租开始。

超过10辈兢兢业业，不贪不占，不徐不燥的‘吃瓦片’，用房生钱，然后继续买房，继续生钱，再买房再生钱的循环着。

物业如今遍及喀什以及周边4、5个地市，虽然早就不是风尖上的发物，但家底极厚。

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可只要是看中的地产，往往眼睛都不眨一下便直接出手全款买下。豪气程度简直令咋舌。

可就算是这样的家世，杜楷轩在友面前仍然被称作是‘小池塘里飞出来的龙’，由此可见其朋友的出身有多么的‘提气’。

而杨秉睿是牧户家里的孩子，完全是靠自己的努力，一步步在社会阶层上奋力攀登。

先是悬梁、锥刺的刻苦读书，一直读到博士，考进了伊远国家层面的公职员序列。

接着又跟几十名同样优秀的中央部门准官员们竞争，通过内甄考试，进了有实权但危险也高的公共安全部。

尔后的10几年间，他再接再厉，每当任职年限一满必然参加晋级考试，次次都是名列前茅，不到40年便在伊远最低9级，最高1级的事务官体系中，晋升到了4级的高位。

但可惜伊远的公职员体系是‘职级’跟‘任职’并举，4级事务官只是能享受到更好的薪资待遇，以及拥有担任部门高职的资格，并不是一定就位高权重。

比如杜楷轩所在处室的处长，其实也才是5级事务官。

从职级来看比他还要低1级，但其实在公共安全部里的分量以及前景，是杜楷轩这个高级探长远远不能企及的，就算再混10几年可能也比不了。

而就是这样的总不得志，渐渐让杨秉睿这个本来相信只要不懈努力，终有一能出地的牧户子弟，开始认识到了社会跟职场的残酷。

真本事远不如盘外招有用，就算中央要害部门其实也不能免俗。

恰好在这个时候，他博士期间为了打工赚钱维持生活，在母校兼职做辅导员时认识的大一忘年，杜楷轩靠着父辈铺路运作，以及桃花贵运大发带来的便利，开始发迹。

于是在从刚认识就感觉杜楷轩这个豪强子弟，跟那些不争气的纨绔子弟截然不同，对其一直都观感良好的杨秉睿刻意结下。

对杨秉睿这个自强不息、聪明好学、能力与才兼备的平民老师，也一直非常欣赏的杜楷轩，开始通过跨年级、科系的校友大群，跟杨秉睿开始了越来越密切的际。

最后两竟发展成了挚友。

也就是靠着这个关系，最近一、两年间，杨秉睿很是认识了一些以前看来高高在上的物。

本来以为能就此反转命运，飞黄腾达。

但可惜偶尔寒暄过两句话，再同一个包房10几、几十个一起私宴吃过次饭，客套之下甚至换了电话号码这样的认识，在下位者看来是搭上了通天的阶梯。

可在上位者看来，就只是常的应酬而已，喝嗨了的时候，不管说过多么掏心掏肺的话，醉意一过也就忘了，其实根本连电话号码都不会存，更不会接。

所以杨秉睿遭遇只能说是‘想象很丰满，现实跟骨感’，仍然没有摆脱高级探员的命运。

而刚开始他还因此感到很迷茫、不解，直到最近才终于醒悟到原来自身没有用处，不能缔结利益纽带互惠互利的话，就算认识伊远正卿也没什么卵用。

因为你感觉认识了家，家却根本就不觉得认识了你。

即便不费吹灰之力的1个电话就能改变你的命运，却100%绝对不会去打。

因为越是有权有势的，面子就越值钱，看起来简简单单的一个招呼却等于对价的丢出去一个价值百万、千万甚至亿万的，怎么可能轻易去做。

想通了这个道理后，杨秉睿也更明白一条到底的上层脉有多么的难得。

此时坐在喀什一间档次不高不低的酒店，普通大床间紧靠窗户的沙发上，他看着手机屏幕上熟悉的号码，调整了一下绪，这才接通了电话。

抢先用低沉而略带悲怆的声音说道：“楷轩，杜伯的身后事忙完了吗？

我这些天急着追凶，也没顾得上去帮你，等到事办完，一定要去杜伯坟前上柱香才是。”

“多谢秉睿兄的关心，我爹已经土为安了。”电话的另一，杜楷轩气定神闲的淡淡感谢道。

那气仿佛杨秉睿才是死了老豆的苦孩子，他倒是个吊丧客一般。

对于杜楷轩最近半年间越来越浓烈的这种‘山峦崩与前而面不改色’的做派，杨秉睿其实是很倒胃的。

毕竟‘君子之淡如水，小之甘若醴’的话乃是真理。

两以前几个月联系一次，没有利益纠葛的时候，彼此都觉得对方品高德好，值得。

可真凑成一堆了，从上讲已经快到40岁，出身贫寒之前又没活的太明白，志比天高命比纸薄，感觉自己简直蹉跎了前半辈子的杨秉睿。

依附在以前的学生，才20多岁便走上了康庄大道，不仅出生就命好，时运还极佳，桃花运还顺便遇了贵的杜楷轩身边，又怎么可能心里始终保持着平衡。

而杜楷轩看待品格在最近一两年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由自强不息变得越来越市侩、功利的杨秉睿，又是什么样的真实想法，其实也不好言喻。

不过大家都是成年，就算渐渐变了味，表面却仍保持着一团和气，尤其地位不均等的杨秉睿更是违心。

语调里满是关心的说道：“听你的语气就透着倦意，一定很辛苦吧。

找我有什么事就快说吧，办完了你好好去睡上一觉，别累坏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