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句话。

他说在成年眼里，小孩子永远是简单的，即便小孩会撒谎，那谎言也是能马上戳穿的。我们根本想象不到小孩子的诡计多端，哪怕我们自己也曾当过小孩。

他那本书说的就是一个叫朱朝阳的孩子，谋划杀死自己的亲生父亲、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自己的两个好朋友。

最后却伪造了一本记，在记里，朱朝阳就是一个单纯的孩子，好心帮助小伙伴，他没有做任何坏事，一切都是别的。

他这本，朱朝阳这个孩子的做法就说明了，孩子比大形象中的还要黑暗，他们明白了这个世界不止有美好，并且会为了保护自己的东西，做出错事。

和思诺一样，为了保护自己，摆脱对自己图谋不轨的继父，策划了一出险些骗过所有的好戏，让都不会怀疑到她身上。”

李谦眼前一亮，饶有兴趣地道，“这倒是一部很有意思的，系列谋杀案的凶手是一个孩子，以你的描绘来看，这个朱朝阳用天才都不足以形容了。”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朱朝阳，就是记忆里那部《隐秘的角落》里的那个。

都有同父异母的妹妹，都有两个好朋友，都叫朱朝阳，只是剧不一样，应该是经过了改编的。

宁昊摇摇，“何止是天才，现实中就不存在这种，都快赶上柯南了，东野圭吾的《白夜行》里也有类似的节，雪穗利用亮司的同心除掉亮司的父亲和身边所有的障碍，亮司为了雪穗背负了所有的罪恶，而雪穗却片叶不沾身，有不少的主角都是孩子，策划了一系列的犯罪。”

看来宁昊看过不少悬疑，也不奇怪，他本身就是拍悬疑喜剧的。

不过，李谦没看过他说的这个《白夜行》，东野圭吾倒是知道，知名悬疑作家。

“宁导，其实我研究过你的电影。”

李谦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起了宁昊的电影，宁昊也很好奇地等着李谦说什么。

“作为咱们内地最好的喜剧导演之一，宁导的片子不像周氏喜剧那样有很强的励志，以往的周氏喜剧更像是成童话，一个小物凭借对梦想的坚持，对幸福美好的渴望，在机缘巧合天时地利的神助之下，实现逆袭的传奇故事。

而宁导你的喜剧内核不是建立在小物的逆袭、中产阶层的反讽隐喻之上，而是建立在“小物的荣誉感”的基础上，我记得鲁迅先生说过，如果没有荣誉感，所有的社会和文明会马上化为乌有。

所以宁导的电影里有了，工艺品厂保卫科长包世宏为了捍卫他毕业警校的职业梦想和光荣传统，与黑白两道三教九流手过招，最后差阳错，因勇擒国际大盗而受到表彰。

沦落为海鲜送货员的前自行车手耿浩，为了购买一块安葬师傅的墓地，意外卷一场宝岛黑帮与溙国堵枭的堵品易中，最终将藏有20万美元的骨灰盒埋葬地下的离奇故事。

来自香港的国际大盗，在不流的小偷小摸、地痞流氓、憨厚耿直的保安面前，栽了大跟。

来自宝岛溙国的堵枭，横行霸道、不可一世的黑道中，在一个名不见经传海鲜送货员面前，沟里翻船......”

还有点没说的，那部《疯狂的外星》，不用看也是宁昊的片子，除了他没会拍这种风格的电影。

耍猴耿浩为了成就他“美猴王”的梦想和荣誉，兢兢业业坚守耍猴的本色，甚至萌生出将“外星”训练成猴子代替品的疯狂想法，并凭借耍猴的本领将米粒坚特工玩弄鼓掌之间。

来自太空的外星，可以将米粒坚的特工、博士、外官等玩得团团转，却在内地的耍猴、酒贩子面前，失去了魔力，并被臣服。

这也是典型的小物的荣誉感，以低胜高，以俗胜雅，这种戏剧反转，才是宁昊的喜剧电影真真正正的唯一核心。

其他一切，黑色幽默也好，文关怀也好，都是外表，是包装。

对面的宁昊听到李谦把自己分析的一丝不挂，简直就像是偷听到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一样，心里有种莫名的惊骇。

不就是李谦，厉害！

不过那句“如果没有荣誉感，所有的社会和文明会马上化为乌有”，好像不是鲁迅说的吧？

宁昊没有细想，只是感慨不已，他最早拍《黄金大劫案》的时候，向雷家音打听过李谦，后来又向黄博、徐征打听过李谦。

可是现在看来，他们三个说的都太片面了，根本没有真正了解过李谦。

听着李谦说了一大堆，宁昊也微微有点发蒙了，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反驳李谦说的不对？

还是来一句李导你好厉害？

不过，还没等宁昊想起说什么，李谦却没有停下。

“可是宁导，你就没有想过改变吗？”

“改变？”宁导有些不解。

“对。”

李谦淡淡地点，顺便端起茶杯喝了一，可把他渴死了。

“市井、流民、城市无产者，是宁导电影的特色，他们也是这个城市的一种气息，可随着时代的发展，就不再是主流了，最起码不再是观影群的主流了。”

宁昊皱了皱眉，“李导何出此言？”

“看看香江电影典型的警匪片，在内的票房变化就清楚了。”

李谦没有直接说，而是举了个例子，“以前的香江警匪片，主要角色构成，大多来自市井，基层的警察，卧底，黑社会同样是社会底层，就算黑帮老大，形象也不会多高大上。

可是这些警匪片，有很多碑很好的，但内地观众不看了，只有《寒战》大卖，《寒战》就脱离了市井气息，整个演员、故事构成，就“高大上”了许多，而且整体的画风也贴近大都市风格。”

“李导的意思是？”宁昊眉皱成了一个川字。

李谦笑笑，“时代在发展，就商业而言，以现在越来越年轻化的观影群，市井风格的电影，受众是偏低了一点，想想看，如果《失恋三十三天》描绘的不是当代大都市白领的，而是市井之间的，还能大卖六亿多吗。

《寒战》拍成基层警察和黑帮的故事，能成为香江媒体中的救世之作？

香江电影，但凡在内地票房高的，全都开始在褪去以往普遍的市井气息。

内地电影也同样，角色开始慢慢从底层市井物向上转变，正如同现在的主流观影群的变化。

《疯狂的赛车》那一亿票房，在我看来是比较低的，以宁导当时在观众中的碑，加上喜剧类型，贺岁档期，起码应该两亿以上票房！”

......

“呼！”

走出会所的宁昊长出一气，在里面感觉都快被李谦说的耳鸣了。

被冷风一吹，脑子清醒了一点。

再低一看手上的剧本，宁昊苦笑不已。

不知道怎么的，被李谦罗里吧嗦，先是一通对他的分析，然后又“但是”一大堆，鬼使神差地就同意了拍摄《唐街探案》。

不过，想起李谦的话，以及他那些片子，换换风格也好。

本身正在筹备的新片《心花路放》就打算改改疯狂系列的风格，从一开始他就旗帜鲜明地走着商业电影的路线，也从未追求过所谓的文艺范儿。

商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