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悦老公往左边一指，顺带一看。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咦？奇怪，呢？“刚刚还在那儿啊……蹲雨里呢……”

“就是啊。”阿悦四下张望：“我看她打了个电话，得那儿哭……”

林穆眼底闪过些许慌。“抱歉，帮我挪一下车好吗？”他的音色不太稳，匆忙把手里的车钥匙给阿悦，在手机上给李洛电话，“我去找她。”

阿悦捧着手里的宾利钥匙，在林穆身后喊：“哎！哎！加个联系方式呀！我怎么还给你？！”

阿悦老公提醒她：“他老婆不是加了你wx嘛？”

“可他要是找不到他老婆咋办？”

“那你觉得他还要这车吗？”

阿悦呆了一呆：“有道理哦……”她转念一想，欢快道：“老公，我们有车了，你快给我来一句。”

“啥？”

“……”

“我去，这车够劲儿哈？”

“……”

他们俩举着伞看着车，还没过十分钟，林穆已经牵着李洛回来了。

阿悦还以为林穆会脸色不好看，毕竟刚刚李洛问起他给小三小四买戒指的事儿，他都懒得解释，冷冷淡淡的，冰山美；李洛填错几张结婚登记声明书，他又颇为不悦。

现在好了，他都和姑娘代了让她在室内等，她还傻愣愣地往雨里走，这不好一个风吹花落泪如雨？

谁料林穆对姑娘温柔得不像话。他自己的外套被淋湿了，便拿车后座备用的西装把她裹好，问她想不想吃东西、冷不冷。

李洛好像傻了，神思恍惚，低着，额前微湿的黑发半遮眼眸，躲着他的目光，只是说想回家，“回我自己家。”她强调一句。

林穆没说什么，开了副驾门让她先上车。

可以看得出李洛挺有教养，虽然状态不大好，上车前还是主动和阿悦夫道谢，说给他们添麻烦了，客气地问他们去哪儿，如果顺路的话不妨一起走。

阿悦自来熟，喜洋洋地报了个地址，倒还真顺路。阿悦老公还没来得及制止，她已经爬上车后座了。

阿悦还是一回坐这种后排有中央扶手的私家车，她爬得太猛，肚子不小心在扶手上磕了一下，疼得叫唤一声。李洛忙转过来问她有没有事。

“唉哟……”阿悦扶着腰，“老公，我该不是快生了吧？”

这话把李洛吓了一跳，还是阿悦老公朝李洛摆摆手，“你看她肚子，她才五个月，咋生啊？”

阿悦也乐了，笑嘻嘻的。

“这样。”李洛觉得自己有点傻，她也不知道五个月的肚子有多大，十个月的肚子该多大。

她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抬瞄了林穆一眼，见他正看着自己，眼里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她觉得更囧了。

阿悦在车上也是话匣子关不上，问林穆是做什么工作的，听说他是做金融的，又立马问他对茅台的票怎么看，可不可以买。

“唉呀。”阿悦老公不耐烦地制止她。

“你嘛啊葛宝？你什么态度啊？”

“家那个是一级市场，不是炒票的毛悦。”葛宝同毛悦解释。

“什么一级二级啊？茅台这么厉害，还只是二级？”阿悦问：“那肯定没有三级了吧？”

“我平常是不是跟你讲，少看电视剧，多看新闻，啊？二级市场，又叫次级市场，是买卖票的。一级市场……呃……”葛宝一下子也说不出来了，“呃……”

“所以就是二级次一点儿呗？我以为二级好呢。”

“不是，唉哟我的姑，这没有好坏一说……”葛宝尝试解释：“茅台它也有一级的时候。”

“……”阿悦彻底被他整懵了，二只好不再就着这个话题讨论下去。

葛宝倒是对于二级市场颇有一套理论。他问起林穆对于中概的看法，特别想探讨一番科技互联网企业在美上市之后的表现。

“我不相信这个vie。”葛宝道，“忒不靠谱。”

vie，可变权益实体（variable interest entity），是境内主体为了在境外上市而搭建的架构工具。

由于境内法律对特定行业（比如互联网）的外资持比例的限制，许多中概都采用vie架构达到美上市的目的；同理，如果这些公司想要私有化，往往也得把先前构建的vie拆了。

vie这个架构听着复杂，其实很简单。目标企业在国外建一个离岸公司，然后通过开设在不同地域的一连串持公司和五花八门的协议，把经营利润转移给这个离岸公司。这样一来，这个壳就能规避监管，在国外上市。

协议令眼花缭，什么《权质押协议》、《业务经营协议》、《独家资讯和服务协议》、《配偶声明》、《借款协议》，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由于缺乏监管的保护，这些协议的有效也总是要打个问号。

“一套vie作，又是建离岸的壳，又是写一揽子协议文件，境内境外的法律政策的态度也不明朗。我们这些非专业士，谁看得到？谁又看得懂？”葛宝抱怨道：“你们就是故意把事弄得弯弯绕，方便你们割韭菜！”

到了路，林穆抬手换挡，笑了笑。

“所以你完全不看好中概？”李洛转回，好奇地问。

“不买！”葛宝一咬定：“你看看这些年一个个上去的，有多少是假大空地讲个故事，把价格吹上去就套现走？过个两年，价跌穿地心了怎么办？私有化呀！哎～～这一波作，二级的钱都给谁赚了去？”

葛宝在车里四下里看看，拍着胸脯问道：“兄弟，你这辆车，可不就是我腰包里出的钱？”

“咳。”李洛呛了一，只听毛悦“啪”地就着葛宝的后脑勺就是一拍，质问道：“你说啥？你还在美里亏过钱？你咋没告诉我？”

“老婆，这在外面……”葛宝声音小了一大半，“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面子？！你钱都给别买车了，还要我给你面子？！”

“我就是打个比方……”

“你就说，亏没亏钱？！”

两个吵吵一段，毛悦又请林穆把车靠边停一下，因为她想去路边的饺子店上厕所。孕的膀胱，一分钟都等不了。

葛宝陪着她去，打算顺道在水果摊买两个西瓜。

他们下车之后，李洛忙不迭问林穆这个vie架构怎么看。

“金融工具嘛。”林穆伸手探了探她座位旁的空调出风，并不会冷，“和08年前的衍生品一样，看怎么用了。”

“你不看好吗？”他拿次贷危机来说事，是不怎么乐观的意思咯？

“也不是，时机挺重要。”他笑道：“谁都知道冬天要来，可也没有夏天就裹上棉袄的道理。”

李洛看着他点了点。

没等多久，毛悦和葛宝冒着雨，抱了两个西瓜回车上，硬要给李洛他们留一个，“这儿的西瓜好，我们都来这儿买。”

再过了两个路，林穆在他们小区门停下车。葛宝去后备箱拎西瓜，嘱咐毛悦道：“老婆，打伞啊，两步路也要打伞的！”

此时林穆从容不迫地下车，撑开伞，替毛悦开了门，站在